走廊里很安静,董锵锵似乎听到门里传来老余说话的声音。 他有些懊恼自己说话太快,即便是有怀疑,也不该问得太直白,除了显得自己情商很低,还会让对方不快。 看来会聊天真是门学问啊。 被拒后,董锵锵心里有些许的失落。他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电梯走去。 就在他等电梯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陆苇打来的。 “你不租房子了?”陆苇开门见山地问。 “当然租啊。”董锵锵苦笑了一下。 “那你是嫌贵?” 董锵锵实话实说:“四个月房租加押金,确实……不便宜。” “老余的房子是贵一些,但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市区里的房价本来就不便宜,加上国际学生宿舍的条件好,所以很多人都在抢。老余也是等了两年多才拿到的,他是汉诺威的老人,人很好,平时大家找工什么的都是他帮忙最多。”她顿了顿,“你要想找便宜房,就只能去郊区了。” 陆苇言简意赅地向董锵锵解释了“房租贵”和“老余不会跑”这两个问题。 董锵锵耳朵里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红灯区里东欧女的房子是500马克一个月,但不包水电和暖气。老余的房子虽然全包,但一个月要700马克。自己平时应该就是上课和打工,一个月的水电费应该用不了200马克。两边的地理位置差不多,说起来东欧女的房子离市区和大学似乎还更近一些。只是东欧女那没有网络,练习口语估计也不太可能。 董锵锵过不去的心坎其实是住在红灯区里,房东还是从事特种服务行业的人,对一个从小接受传统文化教育的人来说,心里难免会膈应。但大学学生宿舍要注册后才能申请,还要等几个月时间,私人学生宿舍贵还只能短租,思来想去,东欧女的房子即便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目前看来相对便宜的住所。 他想起离家前父母的话:生活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永远需要你去承受,向一切暂时无法改变的事妥协。 “喂?你还在吗?”电话里传来陆苇的声音,“我马上得回去工作了,你自己考虑考虑吧。如果你想通了,现在去和老余说也没问题。” “好的,谢谢你,陆苇。”董锵锵客气道,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再次站到河马大街54号的董锵锵,心境已和昨天大不一样。 在心里想好见到东欧女要说的话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轻敲了两下楼门,然后又是两下。 过了大约十几秒,一个细嗓子的男声在门里用不利索的德语应道:“谁?” “我找……”董锵锵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东欧女的姓名,他灵机一动,“jyuan。” 楼门嘎吱吱地打开,一个带眼镜、穿睡衣的矮瘦白人男子站在董锵锵的面前。 “找谁?”他的德语听起来也带着东欧味。 对方刚一张口,董锵锵就觉得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大声说道:“我是租房的。”见白人男子露出怀疑的神色,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女房东让我来的。” 听到“女房东”几个字,白人男子没再说什么,向里面挥了下手,示意董锵锵进门,董锵锵一眼看到他右手攥着的酒瓶,瓶底只有一点酒了,看来对方没少喝。 一层还是熟悉的味道,董锵锵不想和酒鬼纠缠,连忙说道:“她让我在三层等。” 白人男子看着董锵锵,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咬着嘴唇含糊地说道:“我……我带你……去……三层……吧……” 话音未落,没等董锵锵接茬,他转身就往楼梯上走。 董锵锵刚要拦他,就见他脚下一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董锵锵连忙伸手去扶,却没有扶住,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白人男子躺在楼梯脚,打了个酒嗝,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喃喃自语着睡着了。 董锵锵不放心地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还算正常。他轻手轻脚地绕过瘫在地上的酒鬼,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三层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对门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能人出去了。 董锵锵试着推了下靳远房间的门,门是开着的,他走进去,顺手又关上了门。 借着屋外路灯的余光,董锵锵看到屋内的陈设和昨天他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董锵锵顺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顶灯并没有亮,他又试了几次才确信灯是坏的。 他在椅子上坐了大约有三十多分钟,没有听到楼下有开锁和走动的声音,他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拨开虚掩的柜门,在里面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