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然后把酒瓶放到眼前使劲晃了晃,眼睛盯着酒瓶中间使劲瞅:“又空了?德国这酒哪都好,就是不禁喝,都是550毫升的小瓶,还是国内青岛、燕京的大瓶喝着痛快。”
“我记得以前在汉诺威,咱们几个人里就属你的房间收拾得最干净,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井井有条,怎么现在一点儿不收拾了?”董锵锵把目光从空酒瓶上挪开,拽了把椅子坐到桌旁,“马上月底了,你小心收拾不出来房间,还房时房东扣你押金。”
老白醉眼惺忪地睨视着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多大点儿事,爷不要了,算老子赏她的酒钱。”
董锵锵摇了摇头,目光落到桌上空酒瓶中间的一副扑克牌上,让他诧异的并不是扑克牌,而是扑克牌盒上的“威尼斯O”字样。
他记得之前去威尼斯时老白讲过威尼斯那边O的规矩,输钱多的人可以挑副牌作为纪念。
难道说?
董锵锵清楚,O这事儿现在顾不上,还是先入正题。
“徐铜鹰说乐白一季度的数据你还没给她,这个恐怕你拖不过去,早晚得给。”董锵锵打算先说事实,至于投资人对老白意见大这种情绪矛盾还是先不提为妙。
老白没头苍蝇似的低头找酒,似乎根本没听到董锵锵的话。
董锵锵见状起身朝他走去,在老白的手终于落在一瓶新酒上时把手按在他的手上,劝道:“别喝了,今天先这样吧,先说正事儿。”
“现在对我来说没什么正事儿,或者说,我现在的正事儿,嘿嘿,就是喝这个。”老白诡异一笑的同时扒拉开董锵锵的手,抄起酒瓶,把瓶盖下沿卡在桌边,抬手拍下,瓶身顺势往下一抽,瓶盖留在了桌边,没等董锵锵再阻拦,一个仰脖,继续对瓶吹。
“我知道你现在没团很难,但机会也还是有的,别挑肥拣瘦,先想办法活下去,熬过去就一定能找到路。”
“机会?活下去?”老白喷着酒气、打着酒嗝反问道,“你跟我说说什么机会?在哪儿呢?”
“新闻说,国内食品业组团刚参加了德国科隆国际展览公司和德国农业协会共同主办的国际食品技术展,如果他们能来参展,那就说明通路没问题,国内商务团的机会还是存在的。”
“你是谁啊还想做商务团的生意?”老白嗤笑道,“这团你能拿到么?徐铜鹰能拿到么?你们都拿不到还指望我能拿?”
“好,退一步说,咱们都接不到商务团,你自己不是也说过要做特色旅游么?定制北极游么?方案呢?成本估算呢?拉客户的渠道呢?你做了哪些准备工作?碰到什么困难?针对困难有什么应对措施?找不到措施方法的话,能不能绕开问题或先达到一个次目标呢?这些问题你心里都想过么?老话说,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难事做不了,细事不屑一顾,你这不是眼高手低么?就在这喝大酒,你就算把山下的超市都喝光了也没用。讲心里话,我不理解,就算当初和华菱离婚,你都没像现在这样颓废和自暴自弃。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还能找到当初那个做什么都意气风发,碰到困难誓不低头的人的影子么?”
“你以后会理解的,现在的老白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一无是处的废物。”老白拎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酒,“可能以前也是,你没发现罢了。”
“既然你不愿想或想不出旅游方案,那我这儿有个方案你听听:到七月底,奥地利和瑞士的部分四星和五星酒店提供特价促销夜,一欧元一晚,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确认过,对方承认确有其事,而且我也成功预定了一间,没有任何附加扣费,相比正常订房间只是不含早餐,入住时间都是24小时,比几百欧一晚便宜了几百倍。乐白只要发动导游和地接甚至雇学生去展会给那些商务团撒广告单就行。你想,这种时候他们都排除万难的出来了,如果这边有便宜又合适的旅游机会,他们会不考虑吗?只要多问,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愿意去的人的。”
董锵锵说的正是冯冲分享给自己的消息,冯冲因不想占董锵锵介绍工作的便宜,便投桃报李,把跟自己学的德国学生告诉他的秘密分享给了董锵锵,热爱旅游的德国学生很多对这种特价酒店都非常上心。
他以为老白听到这个方案会欣喜若狂,哪知老白却只是翻了个白眼,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有时人就得信命,再努力也干不过大势所趋。”
“老白,你得相信非典一定会过去,不可能永远这样,如果连你都没信心,乐白就完了,你必须振作起来。”
“非典会过去,我不一定。”老白拎着酒瓶斜坐在椅子上望着地板颓然长叹,仿佛上了年纪的老狗。
“那你也不能现在就混吃等死吧?这才四月,为什么你就打算放弃了呢?就算有非典,你也还有八个月时间,总还来得及做些什么。”董锵锵渐渐意识到,老白这次似乎真的丧失了斗志。
“总还来得及做些什么?”老白冷笑道,“我想做投资,做得了么?”
“老白,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和端木就是在投机,在撞大运,我们只能对自己负责,无法对你负责,没人能保证肯定赚钱,事实也是我们在投入百万欧元后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