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窥见金剑内的古神,毫无疑问,必然要举行特定的献祭仪式,而献祭仪式必然需要有生命作为引路者,去建立起某种看不见的桥梁。 商周前任何与神明有关的献祭仪式,都是以活人献祭,虽然汉朝以后开始逐渐废除,但以牛羊等动物为献祭的仪式直到当代都没有完全断绝。 程相儒知道这些道理,但现在这种时候,让他去找尸体,别管是牛羊的,还是猪狗的,甚至是蛇鼠的,他都找不来啊! 他盯着黑暗中的程志风,看着对方手中沉甸甸的金剑,皱眉沉默了片刻后,忽然笑了:“你还有其它办法对不对?” 其实从程志风带出金剑和环形玉的这个行为来看,就基本能够确定,他不管愿不愿意,都已经做好了满足儿子心愿的准备。 难道,在那之前,还需要程相儒去达成某种考验? 程志风似乎仍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他才轻叹一口气道:“算了,你去找石头吧,我来想办法找尸体。” “找石头?什么样的石头?”程相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种红褐色的石头,他在大清龙脉见过,在苗疆禁地见过,在赤霞村和迷雾之境也都见过。 可在这荒郊野岭中,在如此漆黑的山林内,他上哪去找那种石头? 程志风的语气有点不耐烦:“随便什么石头,越光滑越好,越大越好。去找吧,多搬一些。” “呃?哦!”程相儒挠了挠头,虽然有点不理解,但还是去认认真真搬石头了。 程志风站在原地,凝望着程相儒在黑暗中忙碌的身影,久久未动。 他忽然想起自己年幼时,也曾拉着爸爸,吵着闹着想要看金剑内的古神,也是被爸爸不耐烦地赶去搬石头。 没想到,匆匆数十载过去了,老父亲早已逝去,自己的孩子也长这么大了,而他则活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程志风才动起来。 他从裤子兜里掏出来一件硬塑香水瓶,左右环顾一圈,找到附近一棵老树下的地洞。 在将香水瓶中的液体喷在那地洞四周后,他后退一步,缓缓蹲 。下身子,开始耐心等待。 瓶子内的液体带有一股非常奇怪的香味儿,但与不死水不同,它的这种香味儿,像是用胭脂水粉混杂了鱼腥,不算刺鼻,但也绝对谈不上多好闻。 虽然程志风只喷洒出了少量这种香水,但香味儿很浓郁,即使夜风一直在吹,也久久不散,引得程相儒频频望向这边。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地洞内传出细微的“沙沙”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程志风原本已经慵懒地打起了哈欠,好像困得随时要睡着,但在听到那“沙沙”声后,他精神猛地一振,缓缓起身,呈半蹲姿势,一双眸子闪着光,紧紧盯着那地洞的洞口。 没一会,一个扁平的三角脑袋从洞口内探了出来,竟是一条两指粗的蛇在左顾右看,似乎在寻找着那让它垂涎的香味儿的来源。 程志风保持着姿势不变,一动不动地继续等待。 忽然,那条蛇扭头朝向程志风,“沙沙”地吐出分叉的红信子,也不再乱动,似乎锁定了猎物的目标。 一人一蛇在黑暗中就这样对峙了许久,宛若两座雕塑,任阵阵夜风吹过,谁都没动一下。 他们互是对方的猎物,同时也是对方的猎手,他们在比拼着耐心,赌注是生死。 或许是那香水的气味儿实在太诱人,那条蛇在等了几分钟后,终于抵挡不住诱惑,一双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猛地一窜,冲出地洞,迅捷如闪电般向着程志风弹射而去。 它那血腥的口中甩着混有剧毒的涎液,一对獠牙锋利如钩。 可以想象到,有多少猎物曾被它毒得失去行动能力,眼睁睁目送自己被它吞入腹中,被消化成渣。 程志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冷笑,在那条蛇激射而来的同时,他身子微微侧偏,侧步闪身,轻松避开那双摄人心魄的獠牙,并找准时机,劈出右手,精准地抓住了那条蛇的七寸处。 蛇的七寸,是它的心脏所在位置,并不是真的距离蛇头七寸远。把一条蛇平均分成十段,所谓的“七寸”,正在第三段上。 程志风能够在如此紧迫 。的形势下,精准抓住蛇的七寸,可见他的身手有多么敏捷,出手有多么精准。 被抓住了七寸的蛇,便只能徒劳地扭动身子,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程志风看了看蛇头和蛇身,随手甩动了两下,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这条蛇,比他预想的,要小很多,但再小也好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