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老板在最初发现程相儒的身份时,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苦寻程氏后人,才只打听到程志风的一些消息,连人都没见到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程志风的孩子? 毕竟已经深陷进泥潭之中,周老板再多疑,都不多余。 也正是因为担心有诈,周老板才刻意隐藏了身份,只说自己是程志风的朋友,一直没有说出实情。 而当程相儒提出,想要让程以沫上学,并愿意跟随周老板的时候,周老板的对程相儒的动机,真的是已经极度怀疑了。 后来,在程相儒家的后院,看到那口井内的密室,看到密室上那副壁画,看到密室内的无数奇珍异宝,周老板才算是信了三分。 再后来,在程相儒居家养病期间,周老板一边派人观察程相儒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边暗中调查程相儒的身份。 直到那时他才震惊地发现,原来程志风在二十年前,曾搬到过程相儒所住的那个村子,几乎算是就住在他身边了,甚至还在那边成了家。 这一次来大清龙脉,周老板确实是收到消息,得知程志风一行人来过这里。 但他并不确定程志风是什么时候来的。 所以,他才愿意带上程相儒,期待程相儒能够凭借程氏血脉对金剑的敏锐感知力,找到关于程志风下落的一些线索。 在住院期间,他甚至想过,如果找不到程志风,就算了。将程相儒兄妹俩好好带大,也算是偿还了养父的再生之恩。 但想到哥哥说过的一句话,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程志风,要拼尽自己的一切,帮程志风守护好那把金剑。 “是怎么样的一句话?”程相儒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老板。 周老板笑了笑,面上竟露出自傲的表情:“我哥说,我们这些人,虽然没有程氏血脉,但都从骨子里,已经打上了程氏的烙印。我们理所应当也是程氏的护道者。” “护道者……”程相儒反复琢磨这句话,陷入困惑:“周叔,护道者,到底护的是什么道?” 周老板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等有一天见到你爸,他可以告诉我们吧?” 程相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低呼了一声:“哎呀!周叔,按你说的,你和我爷爷应该是同辈,那我岂不是也该叫你爷爷?” 周老板笑着连连摆手:“没必要,没必要,你叫着别扭,我听着也别扭。我比你爸只大几岁,论年龄,你还是叫我‘叔’听起来舒服一些。” 程相儒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让他管周老板叫“爷爷”,他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周老板的目光温柔,似水波流动,包容又慈爱:“小程啊,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程相儒感觉自己还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忽然让他再提问,竟是一时间又想不到该问什么。 他想了片刻,摇头道:“周叔,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现在冷萤他们都在等着咱俩,咱俩抓紧速度吧。我休息差不多了。” “行!”周老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转身面向前面拦在路中央的木栅栏。 “小程,来搭把手!” 两人一左一右共同用力,将栅栏抬了起来,纵向靠墙放下,让出前面的路。 前方的路,没有铺石板,但格外平坦,两边墙上也没有铺石砖,而是在平整的土层表面刷了几层白土和白灰,色彩明亮的军阵壁画从木栅栏处一直向内延伸。 壁画上那一排排身披铠甲的战士,表情冷酷,身姿挺拔,四色八款彩旗高高飘荡在壁画里,各制式军士密密麻麻地不知延伸到何处。 走在这样的壁画之间,程相儒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这感觉,真的就像是走在肃杀的军阵之中,通往未知的前方。可能是元帅大帐,也可能是砍头的刑场。 两人走出没多远,便看到了道路尽头有一扇墓门。 再走近些,可以看到,那墓门很奇特,竟是竹条帷幕,根本不需要费劲,只需轻轻挑起就能进入。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连接竹条的细线都已经老化,程相儒还没用力,只是稍稍挑起一边,就见竹条碎落得满地都是。 程相儒脸色一变:“周叔,我这不算破坏文物吧?” 周老板“哈哈”笑道:“讲道理,还真的算。” 程相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始终觉得自己来这里,是找线索的,跟盗墓贼有着本质的区别,他对着里面的奇珍异宝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他截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