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玉城南,临水关北,一座原本平静的小村庄,刹那间变得不再平静
背后生出双翼的披挂了军候铠甲的男人速度极快,翅膀一扇人便已经鬼魅般掠至距离他最近,却是距离宋归云最远的一处院子,他周身淡蓝色的光芒一闪,接着便一头撞在院墙之上,继而是他翼展足有三丈的巨大翅膀,好像镰刀划过麦田,嗖的一声便“切”墙而入,在他强悍的肉身力量面前,那土石堆砌的院墙好像窗户纸一般,仿若无物。
可他的速度快,宋归云的速度更快,也不见老道士如何动作,他背后那柄飞剑便已透墙而过,直直朝着男人飞掠的位置刺去
“当”
一声脆响,带起一捧冲天的烟尘,那院落四周的院墙立刻崩碎成土石朝着四周飞溅,而院落正面的房屋,则被一道锐利的锋芒横断而开,顿时墙壁碎裂,屋顶垮塌,惊叫和惨呼声顿时传了出来。
背生双翼的男人受此一击,前进路线受阻,便干脆借着那一击的力量反向撞破了另一侧的围墙,双翼再度一扇,毫不犹豫的撞入了相邻的一座院子,同时双手连挥,淡蓝色妖气化作锋锐之力,弹指间便将那院落房屋连同其中的所有人一起切割成碎片,倒塌成一片废墟
此刻才堪堪跃上这一处院墙的老道宋归云见状大怒,正要御剑斩下,却见那男人双翼一转在空中丝滑折射,干脆利落的撞入到另一
户人家房屋之中,不由得恨声喝道,“孽畜,找死”
他将法诀一收,飞剑倏然回到他脚下,将他托着低空飞掠,朝着不断变换方向撞入百姓房舍之中的男人追去,耳中听着下方百姓的哀嚎,双目之中杀意已经浓郁到了极点
老道一边御剑,一边死死盯着下方那道暗夜之中仿佛一道鬼影的男人,单手掐诀收在胸腹之间,等到男人再一次撞出某间房屋,甚至携着一股飓风,在身后带起一捧血雾的时候,将那手印狠狠往下一压
下方,始终疾速仿佛有风相助的男人,身形忽的一滞
无尽的水浪在男人四周凝聚成型,朝着他翻转覆盖而来,好像一张张无形的手,束缚了他的自由
与此同时,一道水光闪烁的凝实法阵在老道掌下形成,法阵并不巨大,只有一人大小,却是完完全全的凝实如水,其上繁复的纹理密密麻麻几乎连成一片
法阵一落,快如山崩
背生双翼的男人周身淡蓝色的妖气疯狂逸散,但一时间根本不能震散四周水浪,他在空中翻身,眼睁睁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雷霆一击,已然来不及躲闪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双目之中忽的溢满决然颜色,刹那间绽放血色光芒,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流下,将他脸上原本干净的绒毛染得血色污浊,可他的嘴角却露出满是嘲弄的笑意。
他与天空中俯视而来的老道宋归云四目相对
,惹得后者忍不住皱一皱眉头。
一瞬间,男人的笑脸化作残影因为就在他流出血泪的同时,他一扇之下已经力竭的双翼忽的绽放血光,他原本就极快速的身形骤然间又自快了七成
男人身周水浪逆卷成漫天水雾,眨眼间避过了宋归云的蓄力一击,他周身上下淡蓝色的光芒亦在肉眼可见间变得浑浊不堪,却似是威能更胜,直接将男人包裹成一颗混沌的光团,沿着一条直线,一连撞碎了七八个院落,才忽的向上一扬,带着他朝北面的天空中飞射而去,快若流星
宋归云双拳蓦地收紧,看一眼脚下满目疮痍的村庄,双手掐诀御剑朝着北方追去,只留下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这座村庄的上方回荡,“河玉城失守,南夷兽潮将至,所有人即刻北迁,不得有误”
这一句话,仿若天雷落在大地之上,滚滚不休,反复震荡,让此时已混乱不堪的村庄在经历了一刹那的寂静之后,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却说那背生双翼的男人,化作一道浑浊的光芒一路朝北飞遁,速度快得只在夜空之中留下一道残影,可这样逆天的速度毕竟不能持久,就在离开了先前那一座被他肆虐了许久的村庄不过十里之地,便就缓慢下来。
他身在半空,面色惨然,一手捂在嘴上,不住的咳血,他看向北方黑漆漆的夜空,繁星点点,眼神之中却有掩饰不住的
失落,好像面对死亡的人,没有寻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忽的,却又满是惊喜的看向西方,继而收敛了笑容,干脆扇动着翅膀留在半空,转身看一眼身后一道朝他追来的光芒,低头看向月光照耀下的荒野,释然笑道,“这样的富饶之地,比之南疆好那么多,埋骨于此,也算不错了吧”
追击而来的宋归云站在飞剑之上,单手掐诀,停在男人面前三十丈的空中,看着对面那人萎靡的神态,皱了皱眉。
“怎么”背生双翼的男人张开双臂,举动神色极尽轻佻,与那一身铠甲格格不入,“到了这里,反倒不肯杀我了”
宋归云冷哼一声凝神四顾,然后眼神之中精芒一闪,便看到遥远的西方天际,有几团妖气好像暗夜星辰一般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