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望楼,等到那粗眉毛的汉子乐呵呵的下了望楼,其余人便陷入沉默之中。
江清韵看一眼身边坐着的红袍孩童,伸出一根手在他的脑袋上点了点道,「喂,你说说看,这个穿山甲有没有说实话」
莫名其妙就被戳了脑袋的红袍孩童皱着眉毛揉了揉被戳的地方,嘟囔道,「这种散妖,哪里敢不说实话,向来都是只敢说实话的。」
江清韵瞪了红袍孩童一眼,却也没有再动手。
萧斩看一眼众人神色道,「眼下那大妖既是逃了,河玉城里便应当知道我们来了,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有些麻烦呐。」
「何止是知道我们来了,」长须老道没好气的道,「咱们在城内各处齐齐出手,那大妖隐于暗处,怕是连咱们一共几人,是什么实力都摸得一清二楚。」
秦万松看向洛川,「最麻烦的是,加上方才这个」他回头看向宋归云,「宋师兄,这个穿山甲妖叫做什么」
「土山,」宋归云道。
「哦,加上这个土山说的大妖戚山,清韵师姐今日交手也是此前追杀常师兄的幽谷大妖,以及常师兄口中坐镇河玉城的真妖,所谓烛火,」秦万松看向众人,「河玉城内已知能够确定的上三境强者就有三人,而且常师兄之前说起,他在河玉城时还曾隐约感受到另一个大妖的气息,若那个大妖与土山所说的戚山长老不是一人,那么便是四个了」
众人闻言又是默然。
「今日那个幽谷大妖,我曾与他有短暂交手,」影子忽道。
除了江清韵之外,其余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洛川问,「如何」
影子摇了摇头,「若他不是一心要走,我定不是他的对手。」
张彪叹一口气道,「也就是即便河玉城内只有那三个上三境,咱们正面对上了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那这还怎么搞。」
萧斩皱眉看了张彪一眼,给他朝着洛川和江清韵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张彪见状便闭口不言。
张氏兄弟对视一眼,和一旁的年轻女道一样,继续沉默。
洛川却在此时忽然笑了,他见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到他的脸上,才施施然开了口,「诸位前辈可是忘了,咱们到这永昌郡来所谓何事」不等众人接话,他便自问自答道,「我们可不是来与河玉城内那些妖夷正面厮杀出一个结果的,我们只是来办些事情,这些事情,原本我还有些忧虑,但今日未名城一战之后,我反倒确定了,事情恐怕会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顺利。」
「为何」长须老道问道。
「其实来此之前,我曾预计过最坏的结果,是南夷三大宗门在河玉城投入的真正力量,远远超过明面上可以看到的,因为他们为了图谋河玉城准备了太长时间,为了给这一局棋做掩护,前前后后也进行了太多大大小小的谋算,」洛川双手拢袖,「如果换做我是此番河玉城之谋背后的执棋者,在河玉城这最最重要的一环,定要投入十二分的力量以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若是如此,说不得我等只能在这座小小的未名城里稍作盘桓,便不得不匆匆回返了。」
「可或许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又或许是防止被人族操棋者过早的注意到这里,这一次南夷投入到河玉城的力量其实并不过分惊人,不说三个上三境或者四个,便是五个,与我等当下的力量相比也不具备碾压级别的优势,」洛川看向众人,笑容依旧,「因为他们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甚至于冒险的软肋,便是他们此番谋划的重中之重,河玉城里的那套大阵」
「最初我也曾担心,那座人族大阵是否已经被他们炼化或者破坏完成,甚至于如今已然将一座妖族大阵立在城中,若是如此,没有了后顾之
忧的那群妖夷或者正面阻击我等行动,或者设下陷阱围杀我等,都是能让我们损失惨重又无功而返的事情,可他们没有,他们大概率还没有完成那座大阵的转换,因为,」他看向面前的粮仓淡淡道,「他们要来烧掉未名城的粮食,杀掉未名城的官吏,为的,就是给我等疏散河玉城百姓这件大工程找麻烦,从而拖延时间」
「他们要拖延时间,拖到南夷强者援军到来,拖到河玉城妖族大阵立起,甚至拖到南疆兽潮赶到河玉城下,而我们则是要抢时间,」洛川目光灼灼,「抢在以上局势有变之前,完成我们想要做的三件事情。」
萧斩与宋归云对视一眼,缓缓开了口,「太守大人所言有理,可那三件事情里,有一件却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与城内妖夷正面一战的」
「萧道长是说毁阵一事嘛,确实,不入河玉城,如何毁阵」洛川看向萧斩和宋归云道,「可诸位也不要忘了,我们不是没有任何帮手,就在河玉城里,此刻仍有永昌郡的数万精锐士卒,这些士卒之精锐绝不下于百通军,十数年前,百通城破,我百通军与妖夷血战于城内,斩杀妖夷不知几何,河玉军如何就不能」他面容肃杀,声音清冷,「河玉城内有他们的父母妻儿,与妖夷之间有兄弟袍泽血海深仇,他们只是被一时蒙蔽,却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