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球形的洞窟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压得所有人都有些呼吸困难。
尤其是众人里面修为最弱的红袍人,已然脸色微红几乎无法站立
“你叫茉莉你师傅是谁”那苍老的声音不知起于何处,不知终于何方,只知道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拖得很长,仿佛你将每一个字都同时听了无数次。
“晚辈茉莉,见过大长老,”茉莉冷若冰霜的脸上不见异色,只是也微微泛红,她朝着洞窟某处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道,“家师乃日月湖当代掌门,曾与晚辈提起过前辈”
此言一出,就是与她同来的墨玉都忍不住瞪大眼睛扭头看了她一眼。
更不必说一上来就将她得罪了个干干净净的须发如针的老人,更是抬头看了一眼后便似惊似骇的低下头去。
“原来如此,难怪”这一次那苍老的声音好似更近,就像从众人头顶传来一般。
众人不由得抬头去看,就见那传入光亮进来的垂直孔洞之中缓缓探出一颗三角蛇头,那蛇明明是细小种类,却粗大如蟒,漆黑的鳞片细密光亮,却满是伤疤,它就那样从洞窟上方缓缓下落,仿佛在空中游弋一般,缓慢而舒展,就在它落地的一刹那,那块始终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巨石才算落地。
“两百多年前我初见你师傅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中三境的小妖,那时就觉得其天赋之高悟性之强实乃生平仅见,可那时的我也并未多么放在心上,这世上惊才绝艳的妖多得是,真正成就非凡的又有几个直到发现她性情圆融能屈能伸,远非如今的你这般刚直,才发自内心觉得这孩子将来恐怕了不得,果不其然”那蛇没有与其他人一样悬浮于半空,而是好像一条普通的蟒蛇一般贴服在地面之上,滑动之间还会发出与地面摩擦的轻微嗤啦声。
“柔有柔的好处,刚有刚的优点,在修炼一途上难说强弱,但若说保得性命,自然是你师傅年轻时候的做法更强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活得更久更重要的事情了,否则便是白白浪费了一身的好天赋,就像狐族的那个女娃”大蛇从茉莉的脚边游过,弯弯曲曲,最终来到红袍人面前,直起身来,最终将一颗蛇头落在红袍人面前,“天赋好的妖,往往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谁让天神如此钟爱”
“可天赋好,不是你们蒙上双眼不去自视的理由,”那蛇一双混沌一般朦胧不清的眼睛注视着红袍人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才悄无声息的退去,继续在众人脚边游弋,“如今这天下变了,变得不能以常理度之,眼下世道尚且还好,可百年之期已至,往后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说不清了,我们老了,真有一天死在哪里也便死了,你们还年轻,只要不死,这天下终究还是你们的”
“确实是老了,话太多了”大蛇绕场一周之后缓缓游到地面中间那个圆形的井边,绕着井边盘了几圈后刚刚好首尾相连,它看着井中的漆黑小蛇,一双蛇眼竟也有了几分温柔,“戚山,于他们说说吧”
“是,大长老,”那须发如针的老者朝着老蛇恭敬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墨玉和团枭等人道,“此战,万毒宗其实布局已久,早在去年洛天恩南北军大调之前,我们便从得到的各类消息判断离城方面出了问题,于是大长老亲自出手,对太明及百通两地做了渗透。”
他看到在场几人惊讶的目光后桀桀一笑继续道,“此次渗透其覆盖面之广人员质量之高是前所未有的,为了其中几个重要的位置万毒宗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只是原本以为离城变故之时便是离郡四方最动荡不安的时刻我等可以借机北上图谋一城,不料洛天恩死了都不消停,在百通和太明都留了后手,尤其是太明方面竟还故意露出破绽并以此为饵主动与我一战,可见其对我们的防备之心已然入骨,所以大长老决定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可按兵不动并不代表着我们进入太明和百通的人们无所作为,这些时日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边境战场上立下些功绩,反倒衬得某些人不够作为,这其中意味深长之处只有到了需要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须发如针的老人摇晃着脑袋似乎颇为享受,“如今,百通与太明的举动我们了如指掌,于是就在前些天,我们稍稍动用了太明一颗棋子,在离郡太守率领离郡轻骑南下将至太明之时,一支实打实的太明精锐趁夜袭杀了离郡太守”
原本只是微微侧头安静听着的茉莉忽的扭转头来看向须发如针的老人。而一旁的墨玉更是瞪大了眼睛惊道,“离郡太守死了”
“自然没有,”须发如针的老人斜了墨玉一眼不急不慢的道,“但此次袭杀势必让那乳臭未乾的小太守与陆东风之间产生不可测的嫌隙,若是太明一地临阵换将,我们的机会便真的到了。”
墨玉颇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不觉得那离郡太守会中了如此简单的嫁祸之计。”
“或许吧,”须发如针的老人一样不屑的哼了一声后仍旧斜眼看那墨玉,“但我们此举的目的本就不是赌他临阵换将,而是”
“好了”那原本盘踞在井边一动不动的老蛇忽的开口,“情况便是如此,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