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离城的太守府宫里,那个小型的演武场上气氛热烈。
虽然洛川原本想要制作门票进行拍卖的计划最终流产,可当这座本就不大的演武场上聚集了几十个望川剑修以及数百骑兵和宫廷护卫、侍者之后,也已经是人满为患,热闹得不行。
此刻的演武场上正进行一境修炼者之间的战斗,因为有资格参选的人数太多,最开始的筛选便是从混战开始的,数十人拥挤其中噼里啪啦的打着,不时有人被打倒在地又丢出场外,便是一阵来自围观群众的欢呼。
演武场的北面有一座并不十分高耸的台子,台子上摆了几十把椅子,除了居中独属于洛川的那一把稍稍有些不同以外,其它的都差不多,包括牛德义在内的一众望川剑修散座其中,对眼前的混战有些兴趣缺乏。
靠近洛川坐着的是赵无忌和罗江,然后便是思齐和年轻女道,两个人倒是看得颇为认真,思齐不时还要与女道问上几句,后者也不似往常一般冷淡而是言简意赅的回答着。
洛川的视线在那场中一扫便看到了两个此刻正背靠背协同防御的少年,不由得笑着往赵无忌这边偏了偏头道,“赵叔叔你瞧,虽说一境的修炼者对上一境的武者在这样的混乱场面里终究是吃亏的,但我这两个小客人若是能配合默契些又有些运气,说不定还能坚持到最后得一份奖励。”
“虽然最终胜者只有一个,但阶段性的合作还是必要的,”赵无忌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凑近了洛川低声说道,“既然申然之最终还是不出所料的败了,那短时间里就很难指望他有能力在广郡的东面对云家形成真正有威胁的反扑,哪怕是战略上的牵制恐怕都难,要给广郡找麻烦我们也得去找其它的合作者了,或者是如今同样身处险境的安阳郡,或者就只能是引江州之狼入汉州了。”
“本来也没有对申然之那一战抱有太大的期待,但他败得如此彻底还是让人有些失望,我听暗部的回报说他如今连河内郡南部都不敢待,干脆就跑到江州去了,大概是怕云百楼派出阴灵强者将他斩首,”洛川撇了撇嘴道,“不过申家既然仍有河内郡三分之地,与江州的关系也确实亲近,此番大败之后申然之应该会做出更大的让步以换取江州出兵支持。”
他也压低了声音道,“我已让暗部派人去找他,告诉他可以将雅河以南的河内郡这三分之地作为筹码与江州权贵要兵,只要能够重新夺回怀城以及两河之地,河内郡申家就仍是西南汉州的一方诸侯,届时若他愿意信守承诺将那三分之地割予江州,我便与他东西夹击一起瓜分了广郡,若他不愿意让出那三分之地,等我们瓜分完广郡之后我还可以出兵协助他抵御江州之敌,毕竟同属西南汉州,又是一同抵御广郡这个共同敌人的兄弟之邦,我总还是愿意支持他的。”
“申然之大概真的会有些感动,相比起曾经背弃了他的云百楼而言,于危难之际帮过他的离郡显然更值得信任,”赵无忌一笑,然后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他的能力。”
洛川点了点头,“他的能力自然是问题,但这一局赌的是江州权贵的野心,江州之地自古便多出大才,申然之若能赢得江州出兵,再次反扑怀城之时定然已有聪明人站在他的身后,我担心的只是时间,我怕他来不及在这个春天说动那些过惯了富贵日子的江州权贵。”
赵无忌认同的点了点头,“江州富饶,那里的人早已当江州便是中洲了,只觉得除却京州其它各州都是蛮夷之地,可河内郡平原沃土他们还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偏偏与河内郡申家结了这么多年的姻亲,我离郡九百年几十个太守,可没有一个能娶到江州六郡太守家的千金。”
洛川闻言忽道,“我记得之前与江伯聊起安阳郡晏家,似乎也是与江州往来颇为密切的,若是申然之可以聚江州兵马反攻怀城,我们便可以与安阳郡一起出兵趁势拿下半个广郡南部,哪怕最终将绣城让给晏家都没有问题,”他脑海里回想着西南汉州的地图自语道,“既然这个冬天安阳郡几次图谋最终都没有能够重新夺回第一道防线,那么春天一到他们十有便只能退守元河,若是能够拿下绣城作为最后的战略纵深,大概会让安城那位晏家太守安心不少。”
赵无忌点头,“可行,安阳郡与江州柳林郡相邻,与江州一应太守关系也是极密切的,只是如今在位的那位晏家太守性格稍稍懦弱了一些,不见得能被一次游说就敢出兵如今的广郡,但无论安阳郡晏家最终如何决定,给安阳朝堂种下离郡支持他们拿下绣城这样的种子都是极有必要的,如今看来他们并不容易决断,可局势若是发展到了那个程度,一切便都有可能。”
“有时候是动力,恐惧有时候也是,这个春天安阳郡要承受的压力势必要强过我们,哪怕我们可以在南疆一线支持也一样,所以留给晏家考虑的时间不会太多,”洛川看着场上越来越少的参加者以及那两个磕磕绊绊仍旧背靠背的少年身影,道,“所谓远交近攻,我始终觉得在这西南汉州之中,能够与我们背靠背的就只有安阳郡一家了,还记得当初从中京城返乡途径河内郡首府怀城,当时的魏长河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