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郡官道。
当两个男人被离郡轻骑捆绑着丢到洛川马车前跪下的时候,洛川才施施然伸了个懒腰,视线在马车前两个头都不敢抬的男人身上扫了扫,又在那浑身打颤的年轻男人身上停了停之后才缓缓道,“在汉江之上丢了一个人”
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闻言又是一颤,却谁都没有开口。
洛川拿起被老车夫丢在一边的马鞭,往年轻男人肩头一搭轻声道,“在汉江之上丢了人,却跑到我离郡的车队里来找是什么道理”他看到那年轻男人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眼睛一眯怒喝出声,“当我离郡轻骑不敢杀人”
“大人赎罪,小人不敢,大人赎罪,小人不敢”跪在年轻男人身边的中年男人顿时呼喝着磕起头来。
年轻男人却好像吓傻了,就只是颤抖。
“不敢”洛川微微一笑声音又恢复平淡,“你们从河内港一路跟着我们到了锦城,又从锦城追到这里,还说不敢”
“大人赎罪,我们是从怀城一路而来,却是在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大人们的车队啊”那中年男人把头抬起一半,又小心翼翼的顶回到地面上,“大人明鉴,小人等只是寻人,绝对没有跟踪离郡轻骑,小人等不敢,小人等真的不敢的啊”
洛川用马鞭轻轻敲打了一下年轻男人的脑袋问道,“丢在汉江上的是你什么人”
那年轻男人一个激灵飞快道,“是我姐姐,”继而又像是回想起什么一样连忙补充道,“回大人的话,是我姐姐。”
洛川用马鞭在年轻男人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敲打,“既然丢在那汉江之上,不就是死了的,寻什么。”
那年轻男人飞快的抬头瞪大眼睛看了洛川一眼,又像是触电一样飞快的低下头去,“大人我要寻到我姐姐,我听说”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的抬起头看了洛川一眼后重新低下头去,“大人,我听说有离郡轻骑从汉江之上救下了一个女子这才一路从河内郡追了过来”他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一步,却被身后的李牧一脚踩在背上重新将头顶在地上,“大人,如果那女人真的是我姐姐,我殷家愿出粮三千不五千石献于大人大人”
洛川微微皱眉用马鞭挑开车帘,却看到跪坐在车厢角落里穿着一身居家侍女服的少女盈盈下拜,不言不语。
被李牧用脚踩着的年轻男人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后背像是驮了一座大山,纹丝不动,不由得又道,“大人,粮食的事情可以商量,如今到了秋收季节,我殷家可以拿出更多,大人,如果那人真是我姐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们的娘亲刚刚过世,临死前还在念着姐姐的名字大人”
车厢之中,穿着侍女服的少女蓦然抬头,双目圆睁,眼泪流淌,却仍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谁告诉你离郡轻骑在汉江之上救下一个女人”洛川盯着穿侍女服的少女头也不回的问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李牧将脚抬起,年轻男人稍稍正了正身子飞快道,“是河内郡太守家的一个小厮,是他从太守家的管家那里听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洛川,又飞快的看向马车补充道,“他说他是从太守家的管家那里听来的,大人”
洛川回头看了一眼年轻男人缓缓道,“我要一万石,”他看了看年轻男人犹豫的表情,又扫一眼年轻男人身边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最后回头对车厢内穿侍女服的少女道,“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如果在那之后你还想要回来,那就到离郡来找我。”
穿着侍女服的少女双手捧脸用力将眼泪擦干,而后表情肃穆的朝着洛川行了三次跪拜礼,然后走出车厢,在年轻男人惊喜的目光中和他一起跪在马车边上,仍旧是一言不发。
洛川冲着李牧摆摆手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车架起行之后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殷家的小子,一万石粮食,我会找人来要。”
等到车队远去,年轻男人才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将穿着侍女服的少女也扶起来,说话的声音兀自有些发颤,“姐你没事吧,他们你能没事太好了”
原本站在年轻男人身边的中年男人则默默的牵着马往官道后方去了,招呼着其它几骑靠过来在不远处候着,隐隐将姐弟两人护在其中。
“娘亲她是怎么”穿着侍女服的少女深呼吸之后开口问道。
年轻男人先是面露哀色,“姐姐被带走后娘亲就病倒了,娘亲和姐姐原本打理的事情一时间转不起来,二房”他随即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二房的那几个就趁势跳出来闹,也着实拉拢着不少亲族长辈改了主意,要求娘亲让出权力娘亲这些年本就劳累体虚,父亲又是那样一个情况,被这些人不管不顾的闹了一阵就越发的撑不住,请了好些医师都不管用,后来就母亲死后二房那边自己也闹了起来,我从太守府那里打听到姐姐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就趁着二房那边顾不上的功夫一路跑来找你姐”
穿着侍女服的少女面无表情的听完之后只是轻轻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年轻男人却有些急切的追问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