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城,复云阁,望月。
小院的门已经关上,院子里空荡无人。
房屋门窗紧闭,屋内只有洛川与老车夫二人。
桌前,老车夫一手持那柄漆黑长剑横置胸前,一手伸出根手指轻轻在那剑脊上划过,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一色蓝光缓缓停留在那剑身之上,晶莹剔透仿若水晶,手指越过剑锋之后,那蓝色光芒便隐约覆盖在剑身上下,光芒流转,玄奥非常。
看到这一幕老车夫不由得感叹出声,“好剑好一把极品飞剑”
“哦”正坐在桌旁端着茶杯沉思的洛川闻言都不禁抬头看来,“江伯可看仔细了,这柄剑真的已经进入极品等阶”
“绝对不假,”老车夫皱眉凝视那剑上的光芒,“即便我没有耗费心神去锻炼它,临时附着在其上的气也几乎无损,加之这柄剑制造工艺明显不俗,就是放在极品同阶兵器中类比恐怕都不落下品。”
洛川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好一阵沉默之后才再次开口道,“倒真是出奇的大方江伯,你觉得这位云公子所说有几分真假我记得之前曾听你说起过那广郡之中有位极其神秘的公子,莫不是”
老车夫将长剑轻轻放回桌上后又去将房门与窗户检查了一遍,这才坐回到洛川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恐怕传说中的那位神秘公子,就是此人了”
洛川微微皱眉。
老车夫面色凝重低声道,“事情要从广郡太守说起,这广郡太守一脉自古以来便罕有修炼天分高的子弟,哪怕一代代太守所娶的夫人都是天赋不错的修炼者,几百年下来也没有太大改变,可偏偏上一代太守,生了三个儿子里面就出了两个天赋不俗的,年纪轻轻就双双突破大关进入四境,那老太守自然乐开了花,多次公开表态,这下一任太守必是这两个天才儿子之一,于是乎,两大公子之争几乎要放到了台面上,如此持续了有些年,广郡上下但凡上得了些台面的人物都免不了入局其中选边站队,直到前几年,老太守大概觉得事态有些过了分寸,便将两个儿子分别派往外地处理事务,不料,就在此时突发变故”
他忽的更加压低了一些声音,“那个本来身体还算俊朗的广郡老太守忽然就病逝了,原本只知道花天酒地纵欲人生的太守小儿子,那个无法修炼的凡人,竟然就站到了台前主持起局面来,更令人瞠目的是,原本一个个信誓旦旦在老太守两个天才儿子选边站队的广郡权贵家族,仿佛一夜之间都转了性,一众家主竟纷纷跪俯在那位太守小儿子面前说什么广郡不可一日无主,求着他登上了太守之位人世间之奇幻诡谲莫过于此啊”
老车夫叹一口气继续道,“等到老太守那两位天才儿子得知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新太守早已派人持节往广郡各大军营处更换了虎符,锦城上下更是早已拜过新主,回天无力了,其中一个大概不甘心,结果没过几日就销声匿迹再不见现世,另一个则像是与他的凡人弟弟互换了身份一般,从此花天酒地荒废修行,成了锦城内人人皆知的废人”
“江伯的意思是,那位广郡新太守是个善于隐忍的狠角色,不动声色间竟在两个天才兄长的光芒下悄然布了一个大局”洛川颇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少人是这么认为的,可我几个其它郡的军方朋友却不这么想,”老车夫低声道,“他们对这位新太守的评价差别很大,但有一件事却出奇的一致,”他盯着洛川一字一顿的道,“为这位新太守掌管情报的人,是个极其可怕的角色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位新太守家的二公子”
洛川一怔,“这位广郡新太守有几个儿子”
“两个,”老车夫伸出两个手指,“大儿子前些年入中京为质,二儿子从小就生活在锦城,传说他雌雄难辨极少示人,名叫云百楼”
洛川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所以今天在见到这位云公子的时候,江伯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老车夫点点头,“如此年轻身边就能跟着如此强者,更可怕的是那强者在他面前竟能如此恭敬,这不是什么人仅凭身份就能够做到的,再加上他的样貌实在特别”
洛川伸手去摸桌上的黑色长剑,“他说我们俩的母亲此前是旧识,我母亲还曾救过他母亲一命”
老车夫再次点头,“我曾听夫人说起过她在广郡有位朋友,也曾听太守提起过,夫人确实曾带着你往广郡访友,据说那是夫人在这西南汉州为数不多可以说上几句话的人,而且”他看了眼洛川面无表情的脸后继续道,“而且在这西南汉州,知道夫人名讳且知道夫人与你之间关系的人极少。”
洛川沉默着,只是用手在那长剑剑柄上摩擦。
老车夫同样沉默片刻后问,“你想依靠他和他背后广郡的力量自保”
洛川摇了摇头,“我哪里有资格去依靠广郡的力量,真要信了初次见面就兄弟情深的戏码,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只是互相利用,至于说自保虽然原本就隐约觉得此番回到离城大概不会太平,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