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城的夜晚仍旧是热闹的。
哪怕大街小巷就连稚童都在传说那一列战车是如何如何雄壮威武的好像在世天龙。
洛川一行没有在城门附近多耽搁时间,在官道恢复常态后便一路向内城核心处去了,按照老车夫的说法,找到了一家据说相当有历史的老店住下。
老店名叫复云阁。
一行人自中京出来便没有经过如此大城,一路风餐露宿即便是再不矫情的人也有几分疲倦,这复云阁虽算不上奢华,但布局设计的雅致且巧妙,让每一座小院每一间房屋都能享有相对独立的空间与私密性,不必担心太过被打扰。
洛川与老车夫住在一起,绝美女子与英气女子作伴,两位望川剑修同住,三座小院背靠背依在一处角落,五位骑兵散落四周,再加上汉江救下的不知根底的女子被安排在稍远些的地方,可见安排住宿的李牧用了心思。
两个女孩子住的院落,叫珠帘。
房间并不大,一边是宽敞的足够容纳三人并躺都不嫌拥挤的床榻,窗前桌椅上整齐的摆放着颇有些古意的茶具,绝美女子正笑盈盈的坐在桌边,一边品茶一边斜眼看着房间另一头显得有些羞恼无措的英气女子。
英气女子则站在房间一角的巨大木桶前踌躇着,此刻在她心中,大概觉得这房间内哪怕真的只是多了一挂珠帘也要好过现在这样一目了然,就算眼前的绝美女人是一个好看到让女子都不由得想要多看上两眼的妖精,可真要当着她的面沐浴也实在太过羞人。
“姐姐姐,”英气女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只手不自主的在木桶边缘摩擦,低着头拿眼瞧那绝美女子,小声道,“这怀城你你也不常来嘛,不然出去转转,等会儿你回来我再去,好容易来一趟,对不对”
“你想洗澡洗就是了,我不看你,”绝美女子喝了口茶扭头去看窗外,笑意更浓。
英气女子犹豫半晌仍旧问道,“姐姐,你可是天仙一样的人物,想来是不会食言的吧”
绝美女子头也不回的道,“从不食言。”
英气女子低头想了想便就信了些,有些欢喜的小跑出去,不一会儿便将热水一桶一桶的提回来,也不用店里的伙计帮忙,一点也不觉得辛苦的样子。
毕竟已经是秋季,虽然过了汉江到处看起来仍旧是绿草盈盈,但到了夜晚到底还是有些寒意,热水足了,房间里就有些水汽蒸腾的朦胧感。
没用太多时间,大木桶就用热水填了个七七八八,英气女子又往水桶内放入些香料,想了想,又从不知道哪里找来一大把雪白色泽的花瓣,将水桶里撒了个密密麻麻,看着眼前的木桶不禁有些满意的点着脑袋。
她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在木桶旁,又小心翼翼的偷眼去看另一边低头看书的绝美女子,窗户已经关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红甲,转到大木桶背后半蹲下身子飞快的脱了,然后又从木桶上漏出脑袋看了一眼仍旧在读书的绝美女子,发现后者仿佛木雕一样一动不动,才又俯下身子飞快的脱了外衣。
等到只剩下雪白的贴身小衣,她伸手一托大木桶的边缘,身子轻盈的窜入桶中,只微微激荡起一些水浪,竟没有太多的水泼洒出来。
远处看书的绝美女子嘴角微微翘起,头一点没有抬起,“思齐,你是从小就侍候在你们公子身边的吧。”
木桶中的英气女子正有些喜悦的抬起洁白手臂去看落在那里的白色花瓣,闻言一愣,“是,”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算是吧,公子三岁的时候被江伯带着到中京,半路上遇到我,也不知道公子当时是怎么想的,就反正把我也带上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公子身边。”
她的笑容里怀念的意味很浓,“我比公子大了两岁,可那时候也小,说是由我侍候公子但其实小时候一直也没顶什么大用,基本还是靠江伯把我们俩拉扯大,等到长大一些能做事情了,公子却已经习惯了凡事自己做,真用到我侍候的极少,反倒是我从小深受公子大恩,实在是无以为报了”
“你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是二境融气的水平,将来回报你家公子的机会很多,不过说起来他的眼光倒是从小就很不俗,”绝美女子翻过一页书淡淡道,“你既然从他三岁就跟着他,就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英气女子脸色一变不再说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自己放在床榻上两柄贴身的金色短剑上扫了一眼,“真的没有。”
绝美女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抬右手,英气女子的两柄金色短剑之一便忽的出鞘,闪电般射向她的玉手
英气女子一惊,可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另一边绝美女子的右手食指与中指略一交错,继而一弹,激射而来的金色短剑叮的一声脆响,便好像忽的不见了
下一刹那,房间的顶部传来微不可查的砖石破碎声,继而是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
再然后,金色短剑从天而降,直直钉在绝美女子面前的桌子正中,没入寸许。
“好剑,”绝美女子这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