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摇了摇头道,“不曾!” 贺子尺闻言,脸上的不禁露出了几分笑容。 “长江水清澈,养育了长江两岸的无数苍生。” “黄河水过于浑浊,却也养育了黄河两岸的黎民百姓。” “历史的流转,需要的从来不是分辨黑白清浊,而是稳定的延续。” “徐州知府的确中饱私囊,孙家孙无后也确实该杀,但孙家立足徐州上百年,常大人也在徐州知府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 “这些年里,徐州从未发生过超过千人以上的争斗。” “即便是当年的七王之乱,江南三千四百余万人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千万,徐州城内的百姓损伤都不到一千。” “世家贵族要的是利益,但作为执掌天下的皇者,从来都不会在乎是忠是奸。” “谁能巩固皇权统治,谁能为朝廷保证地方太平,谁就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方永如遭雷殛,紧缩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看着身前的贺子尺。 他很反感贺子尺的说法,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贺子尺说的是对的。 天子脚下,皆是臣民。 不管赚多少,拥有多少,都是天子寄存在臣民身上的财物。 故此不管谁好谁坏,谁对谁错,对天子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 谁要是在天子需要的时候,能主动把拥有的东西交出来,听之任之,谁就是天子眼里的忠臣。 “如此说来,我借势诛杀徐州知府和孙无后,当真错了?” 贺子尺肯定的点了点头。 “站在公子的长久利益考虑,这是一步错棋,会无端惹上不少仇怨,但站在陛下的角度考虑,死一两个人和死一两千万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在陛下需要公子的时候,公子能否自觉的站出来?” 察觉到贺子尺声音里试探的韵味,方永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句话是陛下问的,还是你自己问的?” 贺子尺双手合拢,脸色严肃的跪倒了地上。 “若是公子收留在下,那便是在提前与公子磨合,争取更快的和公子形成默契。” “若是公子不肯收留,公子的答案,或许就是在下活在世上的本钱。” “今日集会上王爷也说了,做人做事,要有七分先考虑自己。” “在下只是想活下去,还请公子给在下一个机会……” 方永紧缩的瞳孔,再三审视脚下的贺子尺。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他才站起身,主动将跪在地上的贺子尺扶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让你做我身边的左膀右臂,下一步,你这条臂膀该替我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