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后看着逐逼近的方永,一时连胯下的疼痛都忘记了。 那身还在滴血的白袍就像是地狱走出的幽灵,冰冷而又可怕。 “你…你想干什么?” “我爹是陛下身边的掌印公公,只要我去了皇宫,我在司礼监的地位肯定不会差,你要是敢伤我,我爹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孙家。” 孙无后浑身颤抖的说着,突然失去了一身脾气,双膝一软,突地跪在了方永面前。 “放…放过我……” “求求你放过我。” “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不计前嫌,等我以后在皇宫当了官儿,我一定会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方永伸手解下孙无后腰间的钥匙,随手把钥匙丢到了地上。 “当年方家在徐州开设的十三家染坊、二十四家布庄以及十七家酒楼,谁要是能把商铺的地契房契找出来,谁就是我方家的功臣。” “当年的恩怨,寡人便不会施加在你们这些奴仆身上。” 一众家丁像是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一个个争先抢后的冲到大堂中间抢夺钥匙。 孙无后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一双眼睛仰视着方永。 寡人! 一个刚刚封赐的伯爵,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称寡人。 这是要反呐! 孙无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方永的声音再次传进了耳朵。 “今日造访孙府,偶见孙家家主胯下 流血,惨不忍睹,寡人作为江南伯,不忍江南百姓苦于伤痛,故安排大夫为孙家主医治。” “然。” “孙家主失血过多,已无药可治!” “孙家主临终前,曾再三嘱咐江南伯,务必将变卖孙家田产商铺,将孙家资产尽数资助徐州生活困难的平民百姓。” 孙无后眼睁睁看着方永离开,又看了一眼缓缓围上来的那些手持匕首的劲装女人。 “不能杀我……” “你们不能杀我!” “我是孙家家主,是掌印太监唯一的后人,我父亲为皇室讨伐过血衣侯,我们孙家是朝廷的功臣……” 话音未落,孙无后突然闭上了嘴。 七月流火的田契,屋子里的温度却冰冷得令人发抖。 在孙无后身前,萧玉芝握着两把利刃,挡住了王家培养出来的夏蝉和冬雪两名死士。 “这家伙,我想让红玉亲自处理。” 血衣侯之女梁红玉,方永记得之前安排这个女人帮忙管理方家在杭州的产业了。 当年的七王之乱牵扯太多,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触及的。 正好借此机会和血衣侯的后人结个善缘,好为日后的大计铺路。 “告诉她,斩草,要除根。” 方永提醒一句,自顾自的捡起了脚下的头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孙家。 用徐州知府的人头敲山震虎,远比用孙家员外的命更加管用。 夏荷收起匕首跟在方永身后,轻车熟路的接过 人头。 出门前老爷给了忠义候写着十八个人名的必杀名单,在此之前她已经斩下了十个,孙无后本该是第是一个,不过被常凡建的人头给代替了。 夏荷把常凡建的人头挂在了青铜马车悬挂起来的竹竿上。 “老爷,咱们接下来收拾哪个家族?” 方永看了一眼常凡建那颗还在滴血的头颅,淡淡道,“回金陵,不杀了。” 他本想借着忠义候的虎皮,游走江南除江宁以外的另外十八郡,用那些尚未表态的崔家培养起来的爪牙的性命,震慑江南所有富商豪绅。 如今有了徐州知府的项上人头,他便不用兜兜转转走遍整个江南了。 只要消息传开,那些惧于权势的富贵人家自会赶来。 如今江南仅存的一大威胁孙无后已经没有了重新崛起的可能,方家在江南已再无敌手。 剩下的几条崔家走狗,想要覆灭,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青铜马车缓缓从徐州城闹市区穿过,在上百架连弩和萧玉芝的郡主身份震慑下,官兵百姓,不敢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面前发出一句哀呼。 第二天太阳东升之际,青铜马车才回到了方家府邸。 问询赶来的梁红玉从萧玉芝手中接过半死不活的孙无后,在地窖里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