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大手一拍。
“那太好了。”
“不算是死罪,也不是活罪。”
方永抢过榜单,笑嘻嘻的指着榜单上马牙的名字道,“我查过江阴秀才马牙的卷宗,这个马牙已经死了,代替马牙去考试的,是马牙的同胞姐姐马丫丫。”
“顶替他人参加科举考试虽是死罪,但科举制度有规定,在公布榜单后如果考官对榜单依旧存在疑虑,可以向朝廷提出异议。”
“以老师在朝廷的权势,提出异议,抹去马丫丫的排名轻而易举。”
“另外,我手里还有一块西蜀卓家之女送的免死金牌,保这丫头一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李显庆看了一眼榜单,又看了一眼方永。
“既然是女子,便是触犯了律法,按律当斩。”
“这丫头不过是你日报产业权势,朝廷未必会为难你,又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区保她性命?”
方永看着榜单上的名字,莫名想起了当初在幻音坊苦苦哀求的那个小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
“学生只是不想看到人才埋没于尘土罢了。”
李显庆闻言一笑,“老夫也只是不想看到人才埋没于尘
土罢了,所以置。”
方永闻言又是一愣,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显庆。
李显庆自顾自的转过身,自行跨入了大堂。
“如你所见。”
“不论是官场还是所谓的科举选拔人才,你看到的第一不一定是真正的第一,世人以为的秀才,也未必是真正的秀才。”
“天下风云,变幻莫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李显庆坐到了大堂的主位之上,大手猛地往扶手上一排。
“这,就是权!就是官场!”
方永身后,欧阳文忠在花满溪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了大堂。
“李大人虽然手段狠辣,和为师在官场上有许多不同的见解,但为师和李大人有一点是想象的。”
“我们两个老东西,都重视人才,都希望通过寒门学子,来改变内重外轻,朝廷和世家把持一切权柄的乱象。”
“换而言之,我们二人,都喜欢打破规矩。”
欧阳文忠走到了大堂上方的另一个主位上,缓缓向一侧的李显庆抱了抱拳。
“师弟,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李显庆也朝着欧阳文忠抱了抱拳。
“久违了,师兄…
…”
方永抬头遥望着大堂上的两位老者,一时间连心跳都停止了。
他利用食为天调查过很多人,其中也包括高堂上的两个老人,但消息里从未提起过,这两个人,会是一对师兄弟。
欧阳文忠理了理身上的大衣,懒散的躺在了椅子上。
“时至今日,老夫的棋只剩下最后一步,新的棋局,就要靠师弟助你去展开了。”
高堂另一侧,李显庆接过花满溪递来的热茶,淡淡道,“如你所见。”
“为师和欧阳文忠斗了一辈子,但我二人确实是师兄弟。”
“为师虽然出身名门,确实名门庶子,因生母难产而死,被家族视为不祥,连同生母一起呗跑尸荒野。”
“是恩师捡到了老夫。”
“后来老夫跟随恩师学艺,十一岁融会贯通,因喜功利出山,十四岁博得了举人功名。”
“李家因功名利禄诱惑,让老夫重归李家,自此之后,才有了你所知道的李显庆。”
“师兄跟随恩师左右,后来居上,和为师在朝中斗了个不死不休。”
“若非李严修书一封送到老夫手上,或许老夫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向师兄动手了。”
方永一动不动的看着高堂上的二人,
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李显庆说的东西,再次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调查过李显庆的身世,但琅琊阁给的资料盒李显庆自身阐述的完全不一样。
琅琊阁资料里说李显庆的母亲是曾经的李家族长侧室,李显庆自幼接受了整个家族的教育,深谙权力中心的沉浮之道。
事实上,方永曾一度怀疑过李显庆和欧阳文忠之间的关系。
李显庆和欧阳文忠在官场上斗了几十年,后来欧阳文忠落败,李显庆明明可以弄死欧阳文忠,却偏偏给了欧阳文忠告老还乡的机会。
另一方面,欧阳文忠身边有个从婴儿时期就开始收留的书童,取名叫做李严。
后来欧阳文忠利用方家给出了泥活字印刷术铺路,给予李阳功劳,又在不久之前把李严安排去了京城。
京城食为天方面送来消息,李严入京的第一时间不是入住食为天寻求庇护,而是投靠了太师府。
由于李严进入太师府以后并没有引起太师府轰动,而是在太师府做了个抄写核对书记的教书郎,故此方永没有深究。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欧阳文忠一直都在帮李显庆培养李严。
琅琊阁传出的信息只是自圆其说
,高堂上的二人,是真正的师兄弟。
方永脑子飞速转动着,一个在史书上消失了快百年的学术流派忽然出现在脑海。
“纵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