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儿!”
斩钉截铁的声音传进了杨彪的耳朵。
杨彪茫然的望着方永,“此时方兄不是已经提过一次了么?”
“方兄放心,我一定会让杨忠把……”
“不一样!”
方永打算杨忠的话,脸色低沉道,“崔氏一族为了把家族势力渗透到军队之中,已经筹谋了上百年。”
“一个杨忠,绝不可能抵挡倾注百年力量的崔氏,所以我要你用整个弘农杨氏的力量威逼朝廷出兵,无论如何,都必须保全阳春儿性命。”
杨彪扫视着满屋的琉璃,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奴仆罢了,方兄又何必浪费这富可敌国的财富……”
“我说了!”
“我是她的主子,只有我能掌控她的生死。”
方永沉声说罢,抬脚向走来的定彦平迎了上去。
杨彪看着方永的背影,脸上又多了几分惋惜和无奈。
用足以媲美半个天下的财富,去改变一个可有可无的奴仆命运,若非亲身感受,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此等明主,千载难寻,只可惜皇天在上,否则我杨家也不是不能屈身于此子之下。”
杨彪愈发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身握住了门框,想要把房门合拢。
“老爷,人都到齐了。”
身后忽然想起的声音吓得杨彪双手一抖,右
手食指被夹在的门缝中间,指尖传来一股刺骨的痛。
然而和指尖的痛意比起来,定彦平那声恭恭敬敬的老爷更加让让他震惊。
早就听闻方家次子和天下大才定彦平存在着不可外传的特殊关系,但定彦平折腰拜服叫老爷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仅杨彪第一次看到,方永也是第一次看到。
只可惜这声老爷只是一句尊称,和他奢望的那声主公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房间里那些烧制的货物,我已经计划分给杨家了,后面杨家需要货物补给的时候,让定潮生分一些过去。”
定彦平闻声,又向杨彪微微一礼。
“既然如此,我那徒儿的性命,就有劳杨家多多担待了。”
杨彪拘谨的点了点头。
一方面是方家次子给的泼天富贵,一方面那女娃还是定彦平的徒弟,等于间接让定彦平欠了杨家一个人情,这笔生意,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封地大门外,萧玉芝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史官已经换了新的簿子,坐在一辆三轮车上奋笔疾书。
罗锅踩着踏板冲在前面,萧玉芝和方永共同乘坐一辆,方奴踩着踏板紧随,甄德帅次子。
三辆自行车犹如三道狂风,在早就被附近长亭官役清理过的水泥路上飞驰,中途只停下来还
了一次轮子。
太阳西斜之际,三辆三轮车已经来到了弋阳城外。
城池之下,密密麻麻们的人群齐齐排列,犹如整整齐齐的阅兵队伍在静候着统帅到来。
蹬三轮车的人似是有所察觉,主动放慢了速度。
所过之处,站立之人尽皆跪地。
“弋阳郡食为天饭馆分管掌柜韩憨,携弋阳八县一城饭馆消失,拜见总掌柜,叩见吾主。”
“弋阳郡幻音坊主宋秋波,携弋阳八县一城幻音坊成员,恭迎我主……”
“仙衣阁李仙儿,带弋阳郡仙衣阁老幼妇孺,叩见郡主大人,叩见我主……”
“端木艳携弋阳郡六家眼镜铺共五十七人,恭迎总掌柜,拜见吾主……”
一道又一道声音响彻整个苍穹。
城门之下,身穿一黑一白的两个儒袍的男子上前两步,朝着方奴蹬着的三轮车叩拜下去。
“聚贤阁贺狂,携淮南聚贤阁三千七百五十四人,恭迎主公亲至……”
“聚贤阁学堂办事处总教习宋延清,携淮南学堂两万三千六百六十七名学子,恭迎夫子亲临考教……”
一句有一句奉承的话传出的同时,宋延清和何况带领的左右两半人群,皆是弯腰行礼。
三轮车缓缓停在了城门口,方奴知趣的掉转车头,满脸得意的服侍着众
生叩拜的宏大场面。
粗略一算,大概有三万来人,模样之恭敬,场面之壮观,她只在当今圣上当年登基的时候看到过。
现如今,她也可以凭借着兄长之间的关系,成为俯瞰众生的人之一了。
相比众人眼中的睁眼,方永一张脸却黑到了极点。
这是他第三次离开金陵。
上一次为义父华云送葬,义父身为当时名医,有百万人尾随尚能理解。
这一次只是前来拜访郑氏一族,却被旗下产业的奴役齐齐叩拜。
如果只是奴役还好些,偏偏贺子尺把聚贤阁和学堂的人也带来了。
此时要是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就算不给他扣一个造反的帽子,也能给他添一个蛊惑人心的污名。
萧玉芝保持着一郡之主的大家风范,颤颤巍巍的手却掩饰不住心里的担忧。
“夫君……”
“事情恐怕有些难办了。”
她是流言蜚语的受害者,深深知道流言蜚语对一个权势之家而言是多么的可怕。
方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