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深处。
月亮西沉,刺骨的月光将山国的满城血色染上了一层寒霜。
乌鸦在枯树上嘶鸣,尸体在土地上堆积,身披战甲的女兵们整齐有序的在石头堆砌的房屋中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
山国国主府中,孙恺拽下老国主怀里年轻少女身上的狐皮大衣,又抓住少女的下巴左右打量。
“老子只知道月亮是塞外的圆,没想到塞外的贵族比中原人还懂得享受。”
他把狐皮大衣穿在身上,拿起老国主身旁石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酒味挺浓,到嘴里咋就变成了甜的?”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孙恺自顾自的摇了摇脑袋,拿起尚在滴血的大刀,在少女腿上一割。
一块血淋淋的肉从少女腿上掉下来的同时,余温尚存的尸体也喷溅出了鲜血。
孙恺用酒杯接了杯喷溅的血,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肉,撕咬生肉之余,又把酒杯里的血灌进了嘴里,脸上还露出了一副满足的笑容。
“舒服,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阳春儿站在石头堆砌的大殿门口,六神无主的看着孙恺所做的一切。
她多么希望自己回到一炷香之前,多么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早在她带兵从柳驴城出来的时候,山国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并且有所防备。
然而两千多人防备、足有三丈高的石头城,只抵抗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眼前这位
老者全部杀光!
从攻城到入城,啼血都尉营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全是孙恺一人之功。
三千人的都尉营,也就清理城中战力的时候出现了零星的战斗,绝大部分匈奴,都有眼前的老者一人斩杀的。
在她心里,这个老人几乎成为了神一样的存在。
但偏偏在她担心这个老人孤身进入国主府会出现危险,想要随行保护的时候,却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切都能重新来过,哪怕是自己主动绕过国主府。
“晚辈已经让将士们去搜寻城里的食物了,很快就能给前辈送来好就好肉,您大可不必……”
话还没说完,阳春儿耳边便传来了孙恺的咒骂声。
“蠢货!”
“你当真以为这座石头城中会有好酒好肉吗?”
孙恺坐在山国老国主脚下的石阶上,吊儿郎当的教训道。
“突厥王庭,实际上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匈奴国,利用强权驾驭了周围的弱小匈奴国。”
“这些弱小的匈奴国忙于子民生计的同时,还要向王庭上交贡税,让本国的子民活下去都已经足够艰难,你还想从这里找到足够的粮食?”
“这人呐……”
“都是软弱的。”
“若非被逼到了绝境,谁也不想铤而走险。”
“这些北疆的游牧民族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让天朝上国嗅到危险的气息。”
“天朝上国家大业大,死万万人都可以不当成一回事,可
这种弹丸小国,哪怕死上一个,也足以举国哀鸣……”
孙恺看了一眼匆忙跑到阳春儿身边的莫轻生,自顾自的喝了杯热血,没有继续说下去。
莫轻生恭敬的向孙恺施了一礼,随后才向阳春儿禀报道,“春儿姐,姐妹们翻遍了整个山国,除了国主府中有六匹马和五十多只羊以及两百多斤干果,其余地方搜刮来的粮食,羊共计七十头,方便携带的干果不足千斤。”
“城里的所有粮食加起来,勉强能让啼血校尉营果腹五天。”
“如果把搜刮来的粮食分给城里的那些俘虏和老幼妇孺,最多只能坚持三天……”
山国和柳驴城相比,也就水源的问题上不用担心,真实情况不比柳驴城好多少。
从入城之后的情况判断,就算啼血都尉营不选择攻城,山国入侵柳驴城的时间也差不了多久。
阳春儿打量着依旧咀嚼着少女血肉的孙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扭头望向莫轻生,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那副吃人肉喝人血的画面。
“战俘和城中老幼妇孺,一共有多少?”
“接近一千七百人。”
莫轻生刚刚汇报完,坐在石阶上的孙恺忽然传出一道冷冽之声。
“都杀了!”
莫轻生脸色一变,连忙辩解道,“可他们都是普通人,他们愿意臣服……”
砰!
话音未落,孙恺手里的玉光杯猛地砸在了地上。
“你是兵!”
“你是大
隋国的兵!”
“你要考虑的是怎么让自己的伙伴活下去!”
“你杀了他们的父母妻儿,就算你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他们心里的恨意也不会少一分一毫,你难道还想他们给你加冕为王吗?”
“此去玉门一千二百里,要是没有大隋的主力支援,你们之中能有几个人活着回到玉门都是个问题,难道还想带着那些俘虏回朝廷邀功吗?”
孙恺喋喋不休的不吼着,脸上的怒色忽然一滞,又变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