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正在孵化。 一串子弹击中了包裹在“茧”外围的红色丝线,蓝色的轨迹轻松割断了不少,但开枪的人并不能看到。 宁夜衣就站在距离校史馆不远的地方,值得庆幸的是赤色梦镜出现时的全领域压迫并不和距离相关,她这里承受的伤害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但在直视“茧”的瞬间,她的视网膜就被灼伤了,呈现出来的是陆凝在监控室内屏幕上所见同样的字迹,如果不是她迅速将双眼挖掉,灼伤恐怕会直接进入大脑。 “你不是我遇到的以视觉为媒介发动攻击的第一个怪物。” 尽管眼眶中流淌出鲜血的样子十分可怖,但宁夜衣周围有没有观众,没有人会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而在稍微克服了一下身体和内脏的不适之后,她就举起手里的高斯枪对着记忆中“茧”的方向开始了射击。 “而你们这些善于使用诡异方式攻击的家伙,常规的攻击方法反倒是少得可怜。” 直到扳机扣下再也没有发射的声响,宁夜衣才放下枪,她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四周的声音正在消退,渐变已然开始了。 “时间刚好。” 风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起来,让她确定了这里是哪一个世界。 =========== 陆凝从地下走出,一路往校史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风化世界的很多屋顶都有白色的光翼随风卷动,永无止息的烈风也不断发出呼啸声,剧烈的时候甚至必须抓住什么才能稳住身体,和尚文雪描述得差不多。 路上,那些风速会降低的拐角之类的地方,有很多怪物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它们的头上都出现了洁白的标记,哪怕是风化世界的土著,它们也同样无法抵抗风之使徒的救赎。 甚至一些从怪物身上落下的钱币还在路中间,没有随着尸体一并被吹走。但商人们已经站在守秘人同一阵线的现在,这些钱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当然,陆凝还能看见幸存者。这些人无疑在不了解真相的人中算是佼佼者,从身上穿戴的装备就能看出积蓄水平属于上层,如今这样的防护也从各路攻击的余波下救了他们。 但陆凝没有理睬这些人。他们仅仅是躲在一些避风的角落,带着和第一天到达这个世界时的惶恐,警觉地看着外面的状况。 真是好一幅等候着末日降临的画面。 她继续往校史馆那里走,渐渐开始看到了人的尸体、园丁的碎片、怪物的残躯…… 一名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甩进这个世界的灯火战士刚刚爬起来,就被从天而降的白光劈成了几块,当场“净化”。 陆凝从它旁边走了过去,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屋顶的天使。它们身上还有着盔甲和武器,与风之使徒召唤的纯能量体有那么一些差别。 一切都在自然而然地发展着。 “这样就好。”又过了几分钟后,她看到了校史馆的路标牌,铁皮的牌子因为风的侵蚀早就没了油漆的颜色,倒是因为字是一开始就印上去的而留下了一些凹痕。 随后,她也看到了不远处靠着校史馆阴影,提着手枪避风的宁夜衣。 “眼睛?”陆凝一边走近,一边问道。 “视觉攻击,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中招了,只能这么做了。”宁夜衣似乎想碰一下眼睛,不过马上放下了手。 “抱歉……” “是我找的这个差事。”宁夜衣到不在乎,游客们对肢体伤残的接受程度很高,“我好歹是做过感官切断训练的,只要视觉、听觉和触觉保留一种就能自由行动……这个任务也幸亏是我来做。” 陆凝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虽说对壮士断腕这种行为不那么在意,却也不是每个游客都能快速反应的,面对赤色梦镜可以瞬间下决心挖眼的绝对是少数,而在这之后还能冷静行动以及和自己交谈的……她只信得过这位友人。 “有什么信息吗?” “茧的大小大约是三米高,两米宽的蛋状,用网格状的红色细丝交织兜住,像是蛛网一样悬挂于周围的建筑上。” 宁夜衣将失明前一瞥之间得到的讯息说了出来。 “它没有落地,而是被网悬挂在了距离地面大约两米高左右的空中,释放出压迫的并不是茧本身,而是将茧投放下来的什么。我失明后尝试使用高斯手枪对茧和周围的细线进行了射击,能够听见明显的崩断声,说明实体攻击有效,细丝具有很高的弹性或者韧性。此外,我向茧发出的射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不觉得自己的攻击能真的伤到这最后的怪物,那也就是说茧的本体完全不在乎这种射击伤害。” “高斯手枪的穿透力不弱,那也就是说茧本身防御力足够高,或者干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