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吃的,也吃不惯这个,还是去给别人吧。”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需要食物再跟我说。”
神明妥协了。
正当祂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人从神庙中小跑过来。
祂手指立即一捻,盘子上的牛肉倏地消失了。
若有人时时刻刻盯着烤肉的火堆,会发现那边突然多出一块肉。
“公子”
小姑娘探出个头。
看到那道高不可攀的身影后,又往后退了一步。
时浅渡的角度看不见她,但能看到地上一个水坑的倒影。
只见她蹭掉脸上沾的泥渍,又细细地捋顺了自己的头发,像每个年轻的小女孩一样,在意自己的外表,希望可以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小姑娘把自己打理得干净利索一些,重新迈步走了过来。
耳根微微发红,害羞却不扭捏。
她率先看见了光掉的盘子,有些欣喜,脱口而出“您吃完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您这样的人不会喜欢我们这些的粗衣恶食”
说到这儿,许是觉得这么说不太好,连忙顿了一顿。
她抿抿嘴唇,小心地解释了道“我是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您这样的高洁的人,就像是神明下凡一样,没有别的意思。”
神明不觉得冒犯,更不会因此而不悦。
祂点点头“我知道,你不用紧张。”
小姑娘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她双手背在身后,没有再往前走,一直保持几米的距离。
“那个我叫白露。”
“很好听的名字。”
“真的吗”她笑得更开心了,“我娘说,生我的那天早晨露水很重,就直接叫白露了。”
提到父母,白露拍拍胸脯,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眼里没有悲伤,想来并没有在洪水中失去双亲。
“还好爹娘半个月前出了趟远门,不然还不知道”她低声嘟哝两句,抬头看向神明时,眼睛亮晶晶的,“我今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多亏了您向神明祈祷保佑我们希望神明保佑,爹娘在外乡没有遭到洪灾,我们能早点见面”
长河绵延数百里,汛期沿河的郡县都受到了影响。
不过,只有脚下的县受灾最严重。
其他地方有决堤的情况,但伤亡数量不多。
神明回想起祂去过的几个郡县,眉头轻轻地敛了下,又很快松开。
祂淡声说“其他郡县受灾不重,神明会保佑大家。”
时浅渡又撇撇嘴。
可不是嘛,神力耗尽也会好好保护子民。
她站起来,拍了拍沾了泥土的裤子。
“你们聊吧。”
白露被吓了一跳。
神明身穿宽袍,微暗的光线中,完全挡住了身后坐着的人。
她这时才猛地发现,这儿还有第三个人一直在场。
因操持家务而粗糙的手指搅在一起,显得很无措。
小姑娘脸上多了丝尴尬“对不住,原来您在跟人说话打扰到你们了。”
说完,她快步转身。
步子太急,被石头绊了一下。
“啊”
“小心。”
神明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
这正是这么一碰,感觉到了比常人更高些的温度。
祂眉头微敛“你染上风寒了。”
不等人反应,祂手腕一翻,食指与中指并拢,温而有仪地用指背碰了碰小姑娘的额头。
白露害羞地垂眼,自己也摸了摸脸。
确实比平时热,难怪下午一直有点儿不舒服。
她抬头,瞧见了神明微敛的眉。
对方神色依然冷冷清清的,没有焦灼。
但她就是知道,公子是在意的。
她不想被人担心,便咧嘴笑起来,露出些还未褪去的稚气“您不用担心,我命硬,以前也染过风寒发过热,我爹给我用了土方子,七八日就熬过去了。”
在这时候,发烧是能要人命的病。
尤其是小孩和老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很容易送命。
硬熬个七八天,她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只能说,十来岁的年纪一连烧七八天,能活下来还没烧傻,真是命硬。
她肯定知道风寒的危险,更知道生熬的过程有多痛苦。
可她没有一点慌乱,还反过来安慰别人。
这小小年纪的,未免懂事的过分了。
时浅渡感到悲哀,眉宇软下一点。
她想,肯定是百姓们一连扛着雨水抗洪几日,筋疲力尽,抵抗力下降,今天又泡在洪水里几个小时,突然获救放松情绪,一下子就病了。
虽说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