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真心话,又道“但刚才真是”
可以说是当头棒喝了。
他觉得,自己好似把时小姐当成依靠和寄托了。
所以,刚才有那么几瞬,心里酸疼得几乎难以忍受。
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又不希望时浅渡觉得他太过矫揉造作,便没再多说。
只末了补充一句“我从前不这么矫情的,您别笑话我。”
他好像不怎么需要哄,自己就能调整好心情。
时浅渡越发觉得他可爱,从身后搂着他的腰往前走。
“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笑话什么走,咱吃你喜欢的涮肉去。”
“您不用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调节好。”
白逾明嘴上说着不用,实际上却挺受用,仗着时浅渡看不见,脸上漾出明晃晃的笑意。
他摇摇头,把时浅渡往回推“我们直接回去吧,我想多练练嗓子,尽快恢复。”
从前旁人都说,听了他的戏,再去听别人的,总觉得差点什么。
他想,若是让时小姐爱上他的戏
时小姐是不是也就不那么容易离开他了
宽敞的偏厅中,白逾明着一身戏服,手腕由下向上挑去,柔和的戏腔在房间中响起,哀婉却不悲情,足以听者驻足。
这边没有旁人,他自己一个就能呆上大半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反而,津津有味似的,老喜欢自己偷偷地练、偷偷地琢磨。
要是哪天时浅渡过来了,他肯定要推着对方的肩膀,把人赶走。
他觉得这都不是自己最好的水平,非要以最好的水平,在戏台上唱给对方听才行。
“自从他的嗓子不哑了,你说可以慢慢试着唱戏发声,他就隔三差五地溜过来开嗓练习,还不让我看,每回都把我推得远远的。好在他自己知道在意,知道劳逸结合。”时浅渡站在门外,往里面扬了扬头,给徐大夫示意一下,“徐大夫,依你看,他现在嗓子的样子,算是好了吗”
徐大夫跟她一起在外面略听了一会儿,答“我从前听过白先生的戏,如今虽然跟那时还有差距,但应是大好多半了,一会儿我多检查检查再做结论,看看要不要调整调整药量。”
“那太好了,先让他出来给你看看情况。”
时浅渡敲敲门“我家白老板,徐大夫过来了。”
屋里的声音停下。
很快,白逾明就打开了门。
“您又偷听。”他脸上带笑地跟时浅渡开了个玩笑,心情看起很好,“徐大夫,劳烦你又过来一趟,我最近感觉自己状态越来越好了,好像恢复了大半,是不是再坚持治疗个把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时浅渡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从能慢慢练习开始,他真是一头扎在戏上,就跟想把过去数月落下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自己各种低声哼唱、琢磨唱腔之类的,身边总是带着非比寻常的愉悦之感。
琢磨透了一点儿、或者自己有了些进步,就会“时小姐时小姐”地跑到她身边,跟她叽叽喳喳地说上半天的话。
见他这么高兴,时浅渡也跟着开心。
不过
总觉得这人为了戏,把她都忽略了点。
心里偶尔会冒出不爽来。
她牵住白逾明的手“这个徐大夫还得检查一下,还跟从前一样去客厅吧。”
三人一起从偏厅来到客厅坐下。
徐大夫对白逾明的病例和每个阶段的转变早就烂熟于心。
他一套检查流程走下来,轻蹙了蹙眉头。
白逾明发觉出不对,心里一跳。
“徐大夫,是有什么情况吗”
“这”
徐大夫推推眼镜,神色不算轻松。
他曾经带父亲去听过白逾明的戏,知道白逾明的嗓音是万里挑一的,让人听过一声就能记住,他的戏迷父亲更是赞不绝口。
所以,他知道刚才听见的,和曾经的差别。
可是
依照他的判断,白逾明这嗓子,大概就这样了。
再用多少药调理,也回不到最盛鼎了。
“白先生,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不过,实话还是要告诉你才行。”他无声地叹了一下,缓缓道,“你的嗓子受过损,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往后恐怕吃再多的药进行调理,也难有再进步的空间了。”
“什”
白逾明表情滞住,愣了半晌。
他呆呆说道“可是现在我跟从前相比”
他说到一半,没再继续下去。
他能明白,坏过一次的东西,即便医好,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王春的计俩,到底是发挥了作用了。
徐大夫为难地又推了推眼镜。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