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渡真想白他一眼“刚才还亲亲我我的呢,现在又开始算这么明白了。”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花您的钱,我惭愧。”
白逾明说得真切,没一点弄虚作假。
说着说着,还为人打抱不平了几句“说真的,我就不能理解跟赵小姐在一块儿的那个男人,怎么好意思理所应当地花别人的钱、还用别人的钱去那些风月场所呢”
时浅渡怀疑,要是赵小姐跟那个男的吵架时,白逾明在现场,都得“路见不平一声吼”,直接上去帮人理论讲道理,顺便大骂渣男。
要不说他傻乎乎的,从前肯定没少惹事。
她调侃“亲兄弟明算账,也没见你跟王春明算账啊。”
“您别提他,提他我就生气”
白逾明撇撇唇,沾了晦气似的,拍了拍衣裳。
他挺记仇,闷气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在戏台子上光明正大地赢过他,告诉他就算使了那些阴损的计俩,最后也不可能取代我的位置。”
“好,那我们就去看戏服,先订上几套。”
戏服不比其他衣裳,制作起来十分繁琐。
这是个手艺活,整个上海有名的裁缝就那么一个。
“时小姐请进,这就是张叔的铺子,我从前的行头都是在他这订制的。”
白逾明扶着时浅渡跨过门槛,一边跟她介绍。
“哎哟,白老板,好久不见了”
他们刚刚进门,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迎了上来。
一开始听见声音,他没听出来来人,看了过去才发现是白逾明。
他脸上露出些惋惜“我说这事情了了之后也没听见你的动静,白老板,你这嗓子是”
作为几十年的老戏迷,别管是白逾明入狱还是白逾明与师兄决裂,他都有听说。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他对白逾明的欣赏。
要他说啊,虽然是师出同门,但戏还是得听白老板的。
白逾明欠了欠身,客客气气道“哦,这个不碍事,我已经在服药养着了,等养好了一定会重回戏台,到时候肯定第一个把票给您送来,还希望您能赏光。”
“那就好,那就好戏台子上没了白老板,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张叔拍手叫好,笑容快意。
“等等师兄竟然是师兄”
一个年轻的男孩从店里走出来,满脸震惊。
他今天过来帮大师兄取做好的戏服,刚才在里面认认真真地检查,一直低着头。
光听声音,完全没有听出外面的客人是他认识多年的人。
直到连连听了几个“白老板”,才觉得奇怪,出来看了这么一眼。
“你的嗓子怎么这样了还有你为什么不回咱们班子啊那回你跟大师兄吵架,到底吵的是什么我们都以为,那个詹姆斯死了,事情了解了,你就能回来,没想到打那次你离开戏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人影我们问大师兄你的事,大师兄没回都避而不谈,不允许我们提起你来,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啊”
他实在是有太多话想说了,颇为激动地上前,抓住了白逾明的手腕。
“是有什么矛盾很难说吗最近班子里的气氛也有些诡异,尤其是大师兄从拍卖会的场子回来之后,我们都以为大师兄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他会高兴,没想到却一连暴躁了好几天,说是从一开始就是被你傍上的女人给耍了,你与那个女人一起戏弄羞辱了他”
“知道你自愿跟了一个富贵千金,还为此跟大师兄吵架,我们都特别难受。师兄,你今天还会来看戏服,就说明你还没放弃唱戏,还没有堕落到因为一个女人,就把师父含辛茹苦教了十几年的东西抛到脑后,对不对”
“师兄你是我们所有人里最有天赋的,你的勤奋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实在不能相信你你会一句话不留就抛下我们,转身住进一个女人的家里,半点消息没有啊”
白逾明跟张叔闲谈时,时浅渡就一直在旁边瞎转悠。
她向来对不熟悉的人不感兴趣,也不想扯上太多没用的交集。
听了这话,她扭头朝小师弟那旁挑了挑眉头。
不过没出声,手指轻轻捻在制好的成衣上。
白逾明听了这么一大段,心情复杂。
这么长时间没有跟其他师兄妹们联系,他心有愧疚;
可王春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
他气得恨不得立刻找到人,一拳砸在对方脑袋上。
他沉默片刻,拨开攥在胳膊上的手。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他后退几步,来到时浅渡身边,轻轻地牵住了她的手腕。
转头看向时浅渡的时候,眼底浮出笑意。
“我是喜欢上了时小姐,这才一直赖在她身边。之前也是时小姐救下了我,请大夫为我医治嗓子,你别说得好像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