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命保住了就算了。
大多数人不会非得自讨没趣,刨根问底。
也就他这种不听话的,非想知道真相。
“被人诬陷了,查清楚不是很正常吗”
时浅渡觉得空气不错,不冷不热刚刚好,便在小花园里溜达两圈。
她问“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刚从狱里出来,没机会去打听什么,只在那天在茶庄里处理伤口时,跟谢会长手底下的人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白逾明自嘲地笑笑,他没人脉没权势,没人愿意答他再正常不过了。
他缓缓跟在时浅渡身边,小心翼翼地虚扶着她“我只知道,对方是用砒霜给那詹姆斯下的毒,因为剂量不算大,詹姆斯的胃容量小,反应激烈地吐了好几次,发现的早,所以抢救的也比较及时。装的壳子是在我的专用的化妆匣里找到的,还有人说看见我鬼鬼祟祟的,这就人证物证俱在,把我逮捕了。”
“砒霜啊”时浅渡摸摸下巴,“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是最容易使用的毒药了吧。”
砒霜无色无味,掺在食物里不会被发现,只要01g就能使人死亡。
数百上千年之前,就已经有了用雄黄炼制砒霜的方法,有些寻仙问药的人还把炼制出来的砒霜当做长生不老药。想必会有一些古代的书籍记录下来提炼的方法。
不需要太多门路和太高的学问,轻轻松松就能把东西弄到手里。
“把雄黄加热到80度以上,就会慢慢地被氧化成砒霜,所以说”
“只要去上海的几家药铺问一问,最近一个月都有谁买过雄黄,就能进一步锁定可疑的人”白逾明接过话茬,恍然大悟地开口,“您说是这样吗,时小姐”
时浅渡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了点头“没错,虽然工程量不算小,需要多跑几个地方,不过也很快就能缩小目标。”
“时小姐,您真聪慧,这些都是女校里教的吗”
白逾明打小从没上过学,有时候还挺羡慕那些年轻的学生的。
当然,时小姐肯定比其他学生都要优秀。
“女校里怎么可能会教那些东西啊”
熟悉的声音横插进来。
郑舒然靠在花园外面的栏杆上,用指节“当当当”敲了好几下。
他“啧啧”两声“不过时大小姐懂得真是不少,是不是实践出真知啊”
这话听着别有深意。
时浅渡扭头瞧过去,不客气地岔他“是,哪天在你身上实践实践,我看行。”
“那还是算了,我还得好好活着孝敬师父呢。”
郑舒然连忙摆手,他可不想跟这位刀比枪子还快的家伙较劲。
他说道“师父给你们请了大夫,劳烦二位跟我来一趟吧”
郑舒然开车载着两人,很快就到了茶庄。
时浅渡扶着白逾明的胳膊下了车。
她边走边问道“其实也不是大事,还让你亲自过来请我们,不会是还有别的事吧”
郑舒然学着白逾明那副真诚到家的样子开口“您真聪慧。”
他说完,自己先贱兮兮地笑出了声。
时浅渡“嘶”地吸了口气。
别说,换个人跟白逾明一样说话,听着特别别扭,想打人的程度。
她用拐杖杵了下郑舒然的腿“你少学我们白老板说话。”
“得嘞,不学就不学呗,拿那玩意捅我,怪吓人的。”
郑舒然紧着往前走了两步,他可没忘了这拐杖里面只把杀人的长刀。
他边走在前面带路,边说道“等见了师父,你自然就知道了。”
三人很快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面清雅的包间。
谢明啸正坐在里面喝茶。
他听见声音,抬眼“时小姐,白先生。”
白逾明微微欠身“谢会长,先跟您说一声感谢。”
他的开心都写在脸上了,如果能治好
“不必,这是我还时小姐人情罢了。”谢明啸招招手,立刻有人上前,“大夫已经在隔壁候着了,你先去简单做一些检查吧。”
待白逾明离开,时浅渡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谢明啸对面。
她接过郑舒然递过来的茶杯,浅饮一口。
“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聊吧,也不用客套什么。”
谢明啸笑道“时小姐是爽快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他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目光矍铄。
她年纪不大,看不见,身材瘦削。
可他这徒弟亲眼瞧见,就是这么位不起眼的小姑娘,转瞬间将两个人高马大的打手斩于身前。杀人的刀口干净利索,一击毙命。
如果不是郑舒然跟他汇报,换做别人来说,他可能都一笑而过,压根不相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