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能得偿所愿。”
她微眯起双眼,听闻永安郡主半年后便到了成亲的年纪,时将军如今大权在握,皇上也愿意参考时将军的意见,如果能那以后的日子,就只会越来越好。
池慕白耳尖一红,眉头微敛。
在床上吹吹耳旁风
他早就与将军说过不愿以身体侍人,将军也准许他的想法,不仅如此,还处处好生对待他,这些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又怎么好跟将军说起吏部任免考选之事
刘氏从他脸上瞧出了明晃晃的“不愿意”。
这回为的可是她宝贝亲儿子的前程,见着池慕白这个卑贱庶子不乐意,浮于表面的端庄神态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刻薄尽显。
“池慕白,你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攀上了高枝,就你这样低劣卑贱的庶出子,背后无权无势无所依托,还是个哑巴,在时将军眼里不过是个小小的男宠罢了,出不了多长时间也就玩腻了厌弃了你要是这点儿道理都不懂,那我真是白白多看你一眼了。”
“你要记得,你就是死,也姓的是池,池家好,池家步步高升,你在将军府的地位才可能有些保证,这两方面是相辅相成的,不然等时将军厌弃了你,把你赶出府去,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池慕白被这两段话狠狠地锤了一榔头,心口一窒。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手指紧握。
他明白的,刘氏说得不无道理。
说到底,他就是个身份低微的哑巴,被父亲随随便便地送到将军府上,时将军见他容貌尚可、性情乖顺,便将他留下来。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时将军随手给他的。
时将军看他顺眼,他就能做将军府中无忧无虑的“池公子”;时将军若是哪天瞧他不再顺眼,想收回所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一句话,就能够让他一无所有。
对于时将军来说,他就是个小侍,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
开心了就陪他玩玩,打发打发时间。
想到这里,他鼻尖有些发酸。
突然就难过得很。
刘氏察觉出池慕白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心知自己的话戳到了对方,得意地掀起唇角“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次的事情,你记得了吗”
池慕白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一扬手,就差把“请你离开”写在脑门上。
刘氏不悦,不过为了自家宝贝儿子的事,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同出府,远远地便见到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前,而时浅渡已经在马车中换好深煙色常服,此时懒洋洋地双手抱胸靠在马车上。
瞧见来人,她冲着池慕白招招手“看来,我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啊。”
池慕白见状,脚步加速,原本微沉的面色上露出欢喜之意。
他快步走到时浅渡面前,想礼貌地行一礼,却被猝不及防地拉近了一个暖融融的怀抱。
时浅渡搂着他的腰,瞧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笑着在他耳畔轻声道“别动别挣扎,抱一小会儿。”
我没想挣扎呀。
喜欢将军这样。
不过,将军只是想做样子给嫡母看吧。
池慕白心中一声叹息。
他回想起方才嫡母的话,搂在时浅渡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要是时将军不会厌弃我就好了。
时浅渡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没有刻意地抱太长时间,松开他的腰。
“走,我们逛街去。”她牵住小哑巴的手,回望了刘氏一眼,“夫人,慢走不送。”
刘氏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脸色不太好看。
不是传闻时将军性情狠厉么,就连池昌德也跟她说池慕白到将军府里不会过得多好,她这才一直以为时将军只是个粗犷低俗的武夫,可今天一见,竟然这般容貌秀丽,气质卓然
这样出色又有权势的女子
不知道池慕白这种跟他娘一样不择手段的狐媚贱人会不会想法子让时将军有了自己的子嗣。
啧,要是能让时将军怀上她儿子的孩子就好了。
马车从刘氏面前缓缓驶过。
擦身而过时,车窗的帘子被微风卷起。
时浅渡凤眸微眯,深谙的目光落在刘氏身上。
只一瞬的功夫,刘氏背脊一凉,额头上险些渗出冷汗。
那眼神太吓人了,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
池慕白在车厢中坐地板正,双手搭在膝盖上,有些紧张。
以往在书房,虽说也是共处一室,但空间宽阔,跟马车中这种狭小密闭的空间完全不同。
现在同时将军距离这样近,空气好像都不正常地沉重,他不是很自在。
而且,嫡母的话也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