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刚才捉弄他几次嗯,今天就暂时放过他吧。
她很爽快地跟司清互换了微信,接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跟我来。”
新图书馆离二年级的教学楼距离很近,不出五分钟,他们便来到了图书馆三层。
时浅渡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门。
这是个独立的小房间,装修得非常精致,地上铺着木地板,有占满了两面墙的大书架,上面放满了整整齐齐的各类书籍;一套很漂亮的桌椅落在窗边,桌前立着一个直立式台灯,一按按钮就照亮了一大片空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房间里积了一层灰尘,似乎有段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新图书馆中有几个这样的房间,本来应该是给值班老师留用,然而这座图书馆是时浅渡家里捐的,所以特意留出一间来给她用。
一直以来这个房间都是空着的,刚好可以作为补习英语的“教室”。
“以后每周两次课,你直接来这里等我就可以。”时浅渡也是头一次来这个房间,在里面转了一圈,又补充道,“到时候我会再填一把椅子。”
司清惊讶地张开口,他没少来图书馆,却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房间可以用,而且时浅渡有钥匙,岂不是说明,这个房间只有她可以用
他沿着书架缓缓地往前走,视线一本本地扫过书架上的书籍。
很多都是值得一看的好书,只是书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有些可惜。
“需要我把房间打扫出来吗”他回头问。
时浅渡当然没拒绝“好啊,那就拜托你了。”
司清早年父母双亡跟奶奶相依为命,从小就承担起了很大一部分家务,打扫房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很简单。这个房间只有十余平,不过是二十分钟的事情。
先打开窗户,又从卫生间找来抹布、扫把和墩布,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
他很有眼力见地先把椅子擦干净,让时浅渡可以有坐的地方,接着是桌子、书架。
初秋的室内并不算凉爽,即便打开了窗,在这样密集的劳动下,还是会有些热。
他用手背蹭蹭额头上的汗珠,把抹布放在桌上,拉开运动服的拉链。
当自己身上这件二十块钱的t恤,和时浅渡那双几千块的运动鞋同时映入眼帘时,他忽然顿住了正在拉开拉链的手。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窘迫和自卑冲上大脑。
脸上突然烫得厉害,他甚至想把刚拉开的拉链再拉回去。
他以前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穿什么,也从未因为自己的吃穿不好而觉得低人一等。
可这时,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手指按着拉链,指肚发白。
这件极其便宜的t恤已经穿很久了,本来就不太好的版型被洗得微微变形。
是不是很难看
她会不会在心中嫌弃他
司清脑子里乱哄哄的,垂头盯着面前的这双脚,一时之间没有动弹。
正在他尴尬得不知所措时,一双手伸过来,轻轻撩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紧张得肩膀微缩。
时浅渡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小皮筋,不过三秒钟,便灵活地把司清微长的发在脑袋顶上梳了个朝天的小揪揪。
没有碎发的遮挡,总像是氤氲着水雾的桃花眼露了出来。
“这样就能凉快点了。”她嘴角上扬,满意地笑,“啧,你的眼睛真好看。”
“”
司清刚才几乎紧张到静止的心脏狂跳起来,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还是烫的,但几秒钟的功夫,就换了一个发烫发烧的原因。
时浅渡竟是帮他梳头发,还这样直言夸奖他的眼睛漂亮。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
他的睫毛轻颤了颤,羞涩地垂下眼眸瞥向一边“是、是么”
若是时浅渡喜欢,他要不要去把头发稍微剪一剪
他的手指蜷缩,轻轻磨搓着,像是在缓解紧张。
正当司清脑子里乱糟糟地想剪头发的事,便又听时浅渡答道“是啊,之前你哭的时候更漂亮。”
司清一僵,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条件反射般气鼓鼓地瞪了时浅渡一眼。
像是在嗔怒。
接着,他垂下眼眸,拿起桌上的抹布苦哼哼地擦书架去了。
时浅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个小孩呢,随便逗一下反应就这么可爱。
听见时浅渡的笑声,司清背对着她,耳尖逐渐转红。
她刚才是故意那么说,故意逗弄他。
她真是个坏人。
司清干活很利索,十几分钟就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抹布扫把也还回了卫生间里。
“打扫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