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司清手上的托盘里只有二两饭和一道醋溜白菜,整个学校里最便宜的菜。
司清因为那句“没礼貌的家伙”,耳根有点发烫。
过去的一年多时间,他和时浅渡近距离碰面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今天短短二十分钟里竟然就碰到两次,这样的巧合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想难道她是跟着他来二食的
随即狠狠地暗骂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什么,拉扯回了思绪。
他想,他刚才确实很没有礼貌,现在既然碰上,应该好好地向她道谢。
薄唇微张,轻动了动。
然而未待他开口,一个身影快速地冲进食堂,一把将时浅渡拥了个满怀。
突然而至的女孩大大咧咧的,大声质问道“时浅渡你这人怎么不回我消息”
她是天然的大嗓门,在她看来只是稍微加了那么一小小小点音量,就已经能让半个食堂都听见她的声音,有人蹙着眉头扭头看她,又因为瞧见时浅渡而选择什么都不说。
跟在女孩后面,还有几个常在一块儿玩的小姐妹,喘着气小跑进来。
“令曦,你跑得太快了,我们可追不上你。”
“浅渡果然在这里啊,令曦刚才都气疯了哈哈哈。”
不出几秒钟,时浅渡就被几个小姐妹团团围在了中间。
司清拿着托盘站在一旁,看起来格格不入。
果然,时浅渡无论在哪都会被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是最耀眼的存在,是根本不应该跟他有交集的人。他刚才竟然还可笑地想,或许时浅渡是跟着他来的二食。
长着的嘴缓缓闭上,沉默地往窗角的座位走过去。
“我在一食等了你好长时间你都没出现好在咱俩手机有定位,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来二食了呢你不是不喜欢二食的菜吗”赵令曦咋咋呼呼的声音又响起。
司清的脚步微微一顿,心脏的跳动突然加速。
耳根又烫起来,加快了脚步。
不能再听更多了,他怕他真的会自作多情。
时浅渡跟几个小姐妹一起打了饭,随便坐在了一个大桌上,没有特意去接近司清。
这次的任务和之前不太一样,在没有神灵怪异的现代社会,人家司清有自己的家人,要是再说什么“跟我走”之类的肯定要被当成神经病。
“我说时浅渡,你是不是把金岁言给打了”
赵令曦跟时浅渡关系很好,已经到了直呼其名都不觉得生分的地步了。
她用脚踢时浅渡一下,脸上有点八卦“我刚才从医务室那边过的时候,听见金岁言嗷嗷喊疼,还说要找你报仇雪恨,让你等着呢。”
“嗐,我就拿球砸他一下他至于吗他不是整天拿球砸别人么,换他自己怎么这么娇贵。”时浅渡撇撇嘴,丝毫没提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要知道,就她扔球的力气,恐怕能在铁板上砸出来个小坑来。
赵令曦爽快地拍着大腿大笑起来“看来真是你砸的了哈哈哈,我早就看他鼻孔朝天那样不爽了,一个暴发户牛什么牛,一点内涵都没有。”
时浅渡瞥她一下,吐槽道“注意你的言行,你这样看起来也一点儿内涵都没有。”
“我你你你,时浅渡你怎么这么气人,你一天不槽我一天难受是不是咱俩早晚得友尽。”赵令曦冲她凶神恶煞地呲呲牙。
当然,友尽是不可能的。
她顿了半晌,忽然凑近时浅渡一点,在她耳旁问“我说,金岁言拿球砸别人,砸的是坐窗边的那人不”
时浅渡抬眼望了望司清的背影,只见他吃饭的时候坐的也很端正,背脊很直,不会像其他男生似的,坐得歪歪斜斜、还抬脚踩在桌子下面的横梁上,看着就懒里懒散的。
跟他可怜巴巴地躲在偏僻的角落里啜泣时完全不一样。
她收回视线,点点头“是他。”
“果然是他,金岁言经常带着人欺负他,有时候还挺过分的,老师也不管,我们觉得他还挺可怜的不过我觉得他也是挺奇怪,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什么集体活动都不愿意参加,整天只知道闷头学习,头发长了也不剪,整个人阴森森的,我就没见他笑过,平时连个表情都没有”
赵令曦一开始语气有些可怜,后来说到司清本人时,眉头拧了拧。
“嗳,要我我可能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时浅渡也没见过司清笑,但她见过司清哭啊。
唔,哭起来还挺可怜,抱着自己膝盖,小小的一团。
她拖着下巴,回想起偷看到的那个场景,端起碗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眼睛下意识地往司清的座位上瞥过去,却没见到人影。
这么快就离开了啊。
她其实还挺理解司清的。
建立一段关系很容易,但要维持一段关系却很难。社交活动必定会耗费大量的心神,会减少学习的时间,而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