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眸深处略过一丝冷意。
来到园林门口,竟有婢女拦着她,说陈夫人已经离开,她就觉得不对劲。
没想到陈夫人竟是和时钧野搞到一起了。
这个小世界的原本轨迹中,“时浅渡”才战死沙场不久,陆苏北就揭竿而起,弄得呈国上下兵荒马乱,不出几个月就颠覆了呈国的政权。
这样自然也就有很多事情,还未浮出水面,就湮灭在历史之中。
故而,时浅渡看资料时,很多信息都不知道。她只觉得第一次见她的“生母”陈夫人时,陈夫人似乎不是很喜欢她,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
当时她以为,是因为原主确实有些缺点,才让陈夫人有所不满。
现在看来,陈夫人八成是看明白了,不论原主有多么受时胜德的宠爱,等到时胜德撒手人寰,原主也很难安安稳稳地坐在王位上。她们两个孤儿寡母,免不了被人宰割的局面,还不如提早为自己找好下家,还能继续稳稳当当地坐在国主夫人的位置上。
可这么做不就是把原主当成弃子了么。
若原主还活着,时钧野继承王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原主只能“意外死亡”。如此一来,时家的人便只剩下时钧野一个了。
时浅渡凉凉地扯扯嘴角。
可惜了,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这个陈夫人也是真的蠢,竟然以为时钧野会真的喜欢她。
想到自己前几天摸进时钧野将军府时的发现,她有些讥诮,不想办法稳住自己女儿的地位,反而主动往火坑里跳。
“妾身听传闻说,那孩子已经是半神之身,还曾从十数米高的城墙上跃下,武功非是常人能比,在凤栖山上动手,大将军可有十分的把握”对话还在继续。
时钧野冷哼一声,语气有些鄙薄“我看着她从小长大,她的实力有几分,我还不知道么。那些不过是妖言惑众,为了以此蛊惑人心罢了,我已经命人在赤霄军中问过,那些不过是在百姓中一传十十传百的谣传。”
“如此这般,妾身就放心了。”
时浅渡弯了弯唇角。
还好她提前做了准备,让赤霄军统一对外口径,无论谁问起临台城的事,都回复说自己“当时没有在城墙上,没能见到殿下英姿,应该有其他人见到”。
若让所有人都说她飞身跃下城墙“是百姓们误传”,反倒像是在捂嘴,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有那种实力。
模棱两可地说,更容易叫人相信。
外面的对话声慢慢地落下,待园林中彻底安静下来后,时浅渡带着陆苏北一下子便跃出偌大的园林,落在偏僻的宫道上。
“殿下可有什么打算”陆苏北问。
他想,殿下没有直接拆穿他们,让国主大人来定夺,一定是不舍自己的母亲。
即便这个母亲,想让殿下死。
“打算么当然是先让他们自己窃喜一阵,等到即将成功的前一刻,再轻轻地打破他们的希望了。”时浅渡弯弯唇角,笑得有些开心。
看着那种嚣张愉悦的笑容逐渐变得惊恐难道不是很有趣么。
当然,除此之外,倒也还有别的缘由。
时胜德这个满头银丝的老头,对她实在太好了。
而时胜德又是真的宠爱陈夫人,要是在这个五品以上官员都在宫中的节骨眼上揭露真相自己最宠爱的夫人和亲侄子搞在了一起,还合谋杀死亲生女儿恐怕能把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直接送去西天。
一个年轻时意气风发的乱世英雄,到老落得个这么个下场,可太可怜了。
陆苏北怔了怔,他总觉得,刚才殿下的笑容有些吓人。
既然殿下并不介意,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殿下如此聪慧。
“好了,反正他们今天也没什么动作,先不要去想他们了。”时浅渡揉了揉有点饿的肚子,看看天色,“都这个时候了,怪不得我饿得很,走吧,我们去宫宴吃点东西。”
宫宴
陆苏北心里一跳,思绪被拉回到时胜德的话上。
这个宫宴是国主大人为殿下选夫而设。
他不想殿下去。
“殿下”
终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拉扯住时浅渡的衣袖。
时浅渡回头“怎么了,你不饿吗”
“奴”
陆苏北艰涩地吐出个简短的音节。
他想说,殿下可不可以永远把他带在身边
可不可以不要选其他人
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资格向殿下提出要求,也没资格奢望。
半晌,他缓缓地双膝跪地,请罪道“殿下,奴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同殿下一起赴宴了,请殿下恕罪。”
既然无法改变结局,那至少能眼不见为净。
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