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鼓励她出征,再加上“时浅渡”本来的轨迹“第一次主动出征就战死沙场”很难不怀疑其中的弯弯绕绕。
还有上朝时,大殿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她问“是时钧野派你们来的”
刺客瞳孔一缩,肩膀下意识地一抖,摇了摇头。
“明白了,就是他。”
时浅渡嗤笑一声,白净的小脸背对烛火,显得有些阴森,
她用一种可惜遗憾的声音轻声叹道“你乖乖说实话,我必然送你个痛快,啧啧,可惜了”
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嘲弄之感。
“少国主怎么还不来难道真的像是传闻”
“别多想了”
“如果有殿下在啊,是殿下来了”
陷入苦战的将士们已经疲惫万分,数不清的伤兵在百姓的搀扶下离开城墙。
一声“殿下来了”划破夜空,不仅让呈国士兵人心一震,更是让爬上云梯舍命攻城的兴国人心中一寒,立刻被一种恐惧所支配。
谁没看见那天,呈国少国主的实力
如果是她来了
不,不可能,探子们的消息绝不会错,几位将军也不可能会欺骗他们
然而他们的期待落空了。
在呈国士兵和百姓欢欣鼓舞的热烈呼声中,时浅渡手持长刀走上城墙,反手就夺取了两个敌人的性命,甚至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神武”
“击退兴国护我大呈江山”
呈国将士们的士气高涨,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冲破云霄,在气势上就压倒了对面。
在云梯上爬了一半的兴国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前面的兄弟浑身是血地摔落到地上,成了一滩肉泥,被一股深刻的恐惧摄住了头脑。
他们吞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头就瞧见一个束着高马尾的女人站在墙头,英姿飒爽。
呈国少国主来了
几位将军告诉他们的情报是错的
被欺骗的愤怒和面对不确定时的恐惧同时淹没头脑。
就在此时,临台城中一只响箭射向夜空,发出长长的鸣笛声
兴国士兵不知所以。
正在他们有些懵怔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两队气势汹涌的骑兵从临台城两侧山谷中冲出,从两侧向兴国的攻城军夹击过来
暗色中,尘土飞扬,旌旗猎猎作响,骇人的冲杀嘶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情报是错的几万大军已经到达临台城”
也不知是谁大吼了这么一句,顿时让兴国士兵陷入慌乱。
情报说呈国少国主朔月时身体虚弱,是假的
情报说呈国大军受阻,很有可能也是假的
想想也是,他们攻城一个多月都没能成功,怎么会突然碰上这么好的事情
一定是将军们把情报弄错了
呈国大军从两侧夹击过来,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江景然和杨英杰两人率领精锐的骑兵,一举冲破兴国大军的阵势,顿时让他们溃不成军
临台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陆苏北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一众奴隶。守城战事来临,奴隶们不是被推出去送死、震慑敌方,就是被派到后方去采石、运输补给,只有礌石充足,才有可能抵挡住源源不断的攻城兵。
可他们今天忽然得知,若能杀人头立军功,就能摆脱奴隶的身份
早晚也是一死,不如就此拼搏一把
“杀啊”
随着嘹亮劲急的号角声,一个个黑色的身影叠在一起,恍如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嘶喊声同兵刃相撞的钝响掺杂在一起,场面激烈而混乱。
滚滚浓烟弥漫,笼罩着整片大地,血水融汇在一起,将地面染红,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惊骇人心。
时浅渡站在城墙上,看到平日在她面前总是小心谨慎,眼神干净明亮、充满憧憬和希冀的半大男孩,此时黑白分明的凤眼中盛着冷峭和令人惊怖的阴鸷。
他挥出一刀,便能取一人性命。
长刀已经卷了边,他却毫无知觉,不知疲倦地收割着性命。
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两军对峙的厮杀声终于渐渐平息。
如同渗着鲜血的大地上,死尸遍野,兴国的大军仓皇撤退,破烂旌旗、战马、武器留了遍地。
陆苏北站在尸海中央,因太过用力,精壮的手臂在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着。
他回头,遥遥地看到站在城门口的时浅渡,染血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有些稚气的笑,像是一个小孩子,捧着一把糖果欢欢喜喜地递到对方面前。
身上被刺中了几下,不过都不是致命伤,是以前经常会有的程度。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