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期望,士气不由得下跌了不少。
原本已经倾斜的天秤,又慢慢地回倾过来。
时浅渡所过之处,无不鲜血飞溅。
兴国士兵们都看到,一个竖着高马尾的女子站在城墙上,手中一把在月色下微微反光的黑漆长刀剖开无数弟兄们的脖颈,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刀刃上,异常刺眼。
那女人本人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快刀,动作不曾犹豫,刀锋不会被撼动。
她再次挑下一人后,双腿在城墙上奋力一蹬,竟是高高的跃到空中
月色在她身后,染着无数人鲜血的长刀扬起。
“殿下”
“少国主”
陆苏北等人惊呼出声,嗓音凄厉,心脏高高的吊起来。
时浅渡借着重力狠狠地下落,直逼前排指挥的主将张穆梁
她笑得张扬又兴奋,眼中带着刺目的光。
张穆梁显然也没料到这一下,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翻转,将将抵挡住时浅渡的攻击
顿时,他感到虎口一阵生疼,撕裂般的疼痛传来。
身下最精锐的战马竟是被这沉重的压力逼得倒退好几步
时浅渡借力刀尖一挑,挥出一刀,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接着稳稳地翻身落在地面上。
双脚落地,大片泥泞溅起。
城墙之下,无数火把篝火点燃着,火红色的光亮几乎把这里照亮得如同白昼。
兴国身穿铠甲的将士,把她团团围在中间,却没有一个人敢直接上前。
这个女人刚才从十余米高的墙上一跃出了十数米远,径直地刺向他们的主将,这怎么看都并非是凡人能做到的啊
如有神助般的功夫让众人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时浅渡当着众人的面,缓缓伸出了左手。
士兵们身体轻颤,往后缩了一点。
她嗤笑一声,笑容缓缓扩大。
左手张开,一把细碎的红缨散落下来,掉在泥水之中。
在火光的照耀下异常明显。
众人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张穆梁将军首铠上的红缨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
张穆梁自己也倒抽了口气,抬手一摸,真的只摸到了光秃秃的首铠尖顶。
这个被称为少国主的女人,斩下了他首铠上的红缨却没叫他察觉半分多么可怕的速度和精准控制力。
时浅渡见他们都如此震惊,懒洋洋地笑了起来“取你首级,不过是囊中取物。”
张穆梁知道这不是在说笑,下意识地吞咽一下。
然而他锐气不减,哼笑一声,枪尖直指时浅渡的额头“那又怎样,你已经错过了时机,现在你再怎样,也是有来无回”
时浅渡提刀就上,很快就跟张穆梁缠斗在一起。
黑刀划过,带起一阵剑气。
普通士兵根本不敢上前,生怕两人对峙误伤了自己。
他们看向中间的眼神都是难以置信的,眼前的场景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
呈国的少国主,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是轻而易举地就把他们的战神压制,甚至三番五次地有机会取战神的首级
这怎么可能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人喊马嘶。
看起来打的难分难舍,可张穆梁自己最清楚,他完全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时浅渡最后横削出一刀,掀掉了张穆梁的首铠,随即往后撤了十数米。
她毫不吝啬地赞扬道“在这个世界里,你的实力确实属于顶尖的,我很欣赏你,如果在兴国混不下去了,欢迎你来找我。”
说罢,她将爱刀收回鞘内,转身离开。
竟是没有一个人敢拦。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谁上,谁就会死。
然而伴随着张穆梁的一句“住手”,“嗖”的一声,冷箭从后方破空而来。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只箭从城墙上射出,擦过时浅渡的肩膀,把这只暗箭挡了下来。
时浅渡仰头,和陆苏北那双紧张的眼睛对视。
不愧是天才选手,没有经过统一的训练,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手上摆弄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向身后一掷
匕首和城楼上破空的箭矢同时飞射出去,准确无误地没入放冷箭那人的身体,长长的血痕蜿蜒着缓缓流了下来。
想要拉弓却慢了一步的士兵喉咙一哽,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临台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了一个缝隙。
身后没有人敢趁机冲刺攻城,脚像是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敌国的少国主缓缓地扛着刀走进城门。
高昂的士气早已衰落下去,天色又暗,此时再开始新一轮的攻城,已经不可能了。
时浅渡刚一回到城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