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又免不了跪祠堂咯。
他们二人离开后,偌大的校场只剩下一片空旷,连个人声都没有。
校场四周稀松地点着火把,只是距离很远,在眼中只剩下星星一样的小小光亮。
一掌扇灭房间中见底的烛火后,整个人都没入黑暗之中。
没有电,没有灯,耳旁只有深秋中呼啸的风声。
时浅渡微微仰头,看着漫天星河。
真亮啊,要是在现代,是很难看到这样的星空的。
虽然生活有诸多不便,但偶尔体验一次古代的生活,也确实不错。
“走吧。”她向校场外走去。
“是。”陆苏北低声回应,跟上她的脚步。
只是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劲,在轻轻地颤。
他在害怕。
时浅渡回头,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脸。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呼吸有点急促,看上去充满焦虑和紧张。
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在绷着劲儿,似乎黑暗中有一只凶悍的怪物,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从暗处冲出,将人吞入肚腹。
这人真是不爱说话,明明怕到不行,却只知道硬撑着。
不过云予最初晕车时,好像也是这样,有什么都不愿说出来。
时浅渡暗自叹了一声,冲陆苏北伸出手“手给我。”
陆苏北不疑有他,像是接受军令一样,一板一眼地抬起手。
下一秒,焦灼到紧绷的手掌,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牵住。那只手纤瘦白皙,却坚定而有力,替他去撒阴霾和恐惧,引领着他在黑暗中前行。
突然的,像前几次一样,仿佛心脏被一只大手扼住。
又酸又涩,又柔软。
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殿下发现了他的不安,用这种简单直接的方法安慰他。
不在乎是否屈尊纡贵。
啊,他刚刚太过紧张,手心会不会有汗
过去做过太多粗活,手上磨出不少茧子,会不会硌到殿下
陆苏北忍不住胡思乱想。
想得他止不住地羞意上涌,脸涨的发热。
他不想让殿下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黑暗中,眼前的背影挺直。
听到流言蜚语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们。
关于少国主,他听说过太多传闻。
他知道呈国很多人都看不上少国主,因为她骄奢淫逸、狂妄自大,还因为,她是个女子。女子总是小肚鸡肠、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人们大都这么认为。
少国主继承大位,必定会面临很多阻碍。
他想,如果殿下需要,他愿奉上自己的一切。
秋冬的天亮的晚。
时浅渡在黑暗中昏昏欲睡,手撑在脸颊上眯着,马车一颠,脸滑下去重重的一磕。
把她磕醒了。
可脑子还是晕晕沉沉的,根本提不起精神来。
耳边是无比质朴的鸡鸣声,此起彼伏。
她正在上朝的路上。
刚到这个小世界之初,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在府中休息了数日,朝臣们早就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时胜德宠她,便没人提起什么。
昨天她在大街上当街阉了个人,还在众目睽睽下立了“法律”,顿时引起朝臣不满。
她便只能一大早地出来奔赴王宫,参加早朝了。
下马车进入王宫,走在大殿之上,她立刻感受到不少不善的目光。
或是嫌恶,或是鄙夷,又或是不屑,还有杀意。
她对杀气太敏感了,几乎瞬间就抬眼看过去,却只捕捉到一片衣角。
对方也是个很敏感的人呐。
这么多大臣,不喜欢她的占大多数,但真正想要她死的,却唯唯那一份。
时胜德还未到场,众官员立在殿中等待,私下里低声交谈。
有人来到时浅渡面前,欠身行礼“少国主殿下。”
时浅渡抬头,看到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身上带着一股风光霁月的好气质。
少有的,面对她时没有一点鄙夷的人。
“怎么了”
“臣弟昨晚醉酒,在校场上唐突了殿下,臣特意前来请罪,望少国主恕他这不敬之举。”
来人声音清润,虽是请罪,也不会过分谄媚。
原来是江景然的大哥,江景昀啊。
从系统资料那些只言片语中可以知道,江家世代忠良,江景昀更是忠心耿耿,在陆苏北揭竿而起直逼王宫时,无数朝臣叛主求荣,江家几位却抵抗到最后一刻,直到死亡。
是个可靠可信的人。
“我没在意,你们都不用放在心上。”时浅渡道。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