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门被敲响,一个穿着驿站服饰的少年正在门口等候。
程溪开门,见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件便知是什么了。
“孙大哥,我爹的信到了”
“是啊,今早上刚送来的。”
“多谢。”
程溪摸出五个铜板给他,不料被少年拒绝了。
“不不不,程大叔对我有恩,送信是应该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拿着吧,难不成你嫌少”
孙小荣手足无措,立马接了过去。
这不就得了,程溪感叹古人太过实诚,转身进了院子。
原身的爹程大乾是鸿威镖局的镖师,独自抚养大唯一的女儿。去年因搭救过孙家母子结了一份善缘,孙小荣心生感恩,经常借助驿站驻守的便利给父女俩送信。
不过
这封家书终究是到不了原主手上了。
乡试放榜那日沈星罗腹部和脸部受创命悬一线,因下着大雨府城大部分医馆坐堂大夫都不愿出诊,原主在雨里整整跑了两个时辰才找到一个愿意出门的。
长时间淋雨让原主持续高烧,得亏程溪意识模糊时吃了一粒布洛芬,不然刚穿过来就得去见上帝了。
家逢巨变,远在外地走镖的父亲还不知道呢
她捏着厚厚的信件,随后撕开。
程大乾在信里唠唠叨叨一大堆,足以可见他对女儿的关心,甚至还叮嘱她不要虐打夫君,看得程溪囧了又囧。
“打”这个字用的就很传神,敢情他也知道自家闺女神力堪比常人啊
“小溪姐,哥哥他醒了”
什么,便宜夫君醒了
程溪还没来得及惊讶,手里就被塞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哥哥的药,我去请林大夫”
“”
她望着快速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
行叭,去看看便宜夫君。
沈家住的是一处两进的院子,是当年沈家夫妇买下的,如今二老均已去世,只留下了一双儿女。
哦不对,现在还有个她。
程溪敲响卧室的门,庆幸他们因为伤势没住在一起,倒省了彼此尴尬。
“沈大哥,我来给你送药。”
“进。”
门内的声音介于男孩和男性之间,低沉中透着几分变声期的嘶哑。
程溪推门而进就对上了一张消瘦的容颜,左脸侧长长的伤疤清晰可见,右侧完好无损透着几分稚嫩和清隽。
不过这不是让她此时僵硬住的原因。
那道黑眸太过犀利了,幽深得像是一团漩涡,眉宇间尽显锋利。
这不该是一个18岁男子应有的眼神。
即便他遭逢巨变从天之骄子一朝跌落进泥潭,也不该如此让人看不透却又令人忌惮。
殊不知倚在床榻上的沈星罗也在暗自心惊。
这不是他记忆里的程溪。
尽管在成亲前只见过几面,他依然对未婚妻的性格知之甚详。
那是一个单纯得过分的女孩,浅笑时脸侧两颊的梨涡深陷,看向他的眼神常常含着好奇和无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透着玩味和微不可见的打量。
沈星罗微微挑眉,审视之意更加明显。
“娘子”
程溪回神,嘴角一弯露出洁白的牙齿。
“夫君,该喝药了。”
确定了,都是遭受过社会严重毒打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