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回到青梧院已至傍晚, 姜雁鸣坐在院
桐树,手
边放着一杯香茗,似
。
他到
公主。”
扶, 指尖划过他的衣袖,引他坐下。
,问道:“日后就要去大学宫了, 不知大公主想进哪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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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名臣皆出大学宫。”
这句话无疑说明了大学宫在大燕的重要地位。
这座修建于问天山脚下的至学府,不仅象征着学识、智慧, 还象征着权力与财富。
它是贫寒出身的学子通向最层的阶梯, 是富贵出身的王公子弟用来镶金镀银的殿堂, 是钻研学问者向往的学府,是汇聚了一批世界最顶尖人才的圣地。
无数人挤破脑袋都要踏进去, 无数人进去后又黯离去,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其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知识与权力的大门不会为每个人开,它只少数人开启。
商悯等人虽是质子,但同他本身就是世俗王权的象征, 大学宫为他敞开了大门。
平南王姬麟出武,就曾说所有质子会共同学于大学宫。
大学宫内分有“院”, 有些院研究机关火器,有些院人习武,有些院做治世学问,还有人精于卜卦占天, 各院皆有名师,若有普通人被某院名师相中, 那就要飞黄腾达了。
商悯初闻大学宫, 了解完其中架构不由感叹,这不就是现代大学院系体系和古代师徒传承体系的结合体吗?若想进某个院, 还得“考”进去,得某院院首老师青眼才行。
要是才干出众,同拜数人为师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根据姜雁鸣商悯的了解,她该去武院,可接下来商悯的回答让他懵了。
“我想去文院。”商悯毫不迟疑地说。
姜雁鸣一哽。
一路同行,他商悯的学识水平是有数的,说差也不算差,但那是和普通人相比。王室子弟从小受的都是最顶尖的育,商悯得跟这些贵族子弟比,不该自降身份和贫寒出身的普通人比。
“这……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斟词酌句道,“以公主武艺,必将成为武院院首之徒。”
“武艺,不是我所稀缺的。”商悯自己的短板并无避讳,“学识才是我所稀缺。被武院院首收徒固好,我也好吸纳百家之长,将各式武学融会贯通,可是那短板,也不能放任它继续存在呀……”
她语重心长道:“我的学识,你想必看出来了些。”
姜雁鸣诚实地点点,但仍没敢发表任何看法。
“若文武院我都能去学,那皆大欢喜,若者取其一,我想进文院。”商悯思索,“不过我这个打算可能也无用,毕竟文院院首不一收我。”
总是听一些长辈说,自古清气傲是文人。有些读书人确实比较认死理,且还不畏强权,不趋炎附势。水平不行就是不行,入不了他的眼,就别想做他的徒弟。
更何况商悯武公主和质子的双重身份不一能他看一等,反可能招致忌惮和避讳,甚至是打压。
“你想去什么院,想好了吗?”商悯问。
“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来问公主意。”姜雁鸣道。
这小子果识务,懂得服从安排。
“不……去天工院?”商悯笑道,“雁鸣聪慧,说不能学到些本事。”
天工院师生的其中一个钻研课题是火器,这正是商悯和武所需。武不是没有火器,只是技术相较郑落后太多,就各诸侯都懂点机关术,但只有翟将其推演至巅峰。
大学宫终究被大燕掌控,燕皇又不愿诸侯势大,进了学宫能不能学到本事,还要看各自造化,所以商悯决让姜雁鸣前去探探。
姜雁鸣显听懂了她的话外音,当即道:“雁鸣知晓了,会尽力一试。”
“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商悯身送客。
姜雁鸣行礼,退出青梧院。
商悯回到房内,借休息屏退左右,查看卧房,待确认无异常,就从袖中掏出被卷得紧紧的纸条,展开一看,其中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正是刚刚姜雁鸣行礼趁机塞到她手中的。
“倒是谨慎利落。”商悯心嘀咕一句,垂眼细阅。
在来宿阳的路,她就交代过姜雁鸣帮她结交些人,顺便观察些人。有些人是商悯不方便接触的,比那些小质子,但是他确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候姜雁鸣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他可以替商悯去接触他、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