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日, 正武国使团离开宿阳之日。
七日有余,太后丧礼也已结束,满城素白还未撤下, 但武国使团确
实了离开的时候。
他国使团也已先后启程, 他
, 离开时带着满腹犹疑和沉重。
黑甲军列队,
,目光凝望着宿阳城。
杨靖之摘下头盔,盯着着道路尽头,直看商悯骑马的身影出现在道路尽头, 他方才展露笑颜迎了上。
商悯获得允准, 可以来城门处送别武国使团。
她跳下马, 甩开身后的侍女和随行的宫人飞奔, 武国的黑甲将士一她便下马行礼以示尊敬,高大整齐的队伍顿时矮了一节,盔甲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
“叔父!大哥!”商悯喊了一声。
杨靖之排开众人来商悯面前,一贯重视礼法的他头一次没有向商悯行礼, 而弯下腰,像个普通的哥哥一样张开双臂拥抱了她。
冰冷的肩甲贴在商悯的脸颊一侧,铁器的腥冲入鼻腔, 竟然让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悯儿,大哥在武国等你回家。”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嗯。”商悯重重地应了一声,拍拍坚硬的盔甲。
杨靖之松开双臂,后退一步,不顾商悯的搀扶和阻拦她行了君臣大礼, 随后戴上头盔,翻身上马。他最后看了商悯一, 那中有太多的不舍和忧虑,可他终究没能再说什么,只能沉默地调转马匹奔至队伍前端归位。
忠顺公胸膛起伏,发出微不可查的叹息。
他高大的身体半躬下来,和商悯保持平视,久久无言。半晌,只道:“悯儿,要坚强。”
商悯垂着头,默默点了点脑袋。
忠顺公又沉默下来。
前往宿阳的月路程,他把那些该说的都说尽了,他也相信商悯能牢记他的教导。此刻临行,他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再教些什么,可开口觉得语言太单薄,留给他们的时间又太短暂。
“叔父。”商悯鼓起勇,低声问出了那个埋在她心里很久的问题,“叔父,我想知道当初父王来宿阳那么多年,你有想称王吗?”
忠顺公一愣,为这个问题得措不及防。
这个问题,就连武王商溯也没问他……但商溯不问,不为他不想知道,而商溯知道答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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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悯也觉得这个问题她或许不该问的,可今后数年,她都不再叔父,也不能再回武国,她有太多东西想要知道,也有太多东西牵扯着她的心神。
“我逾矩了。”她看向叔父道,“只从今往后,我和谦儿就如当初父王和叔父。”
忠顺公闭了闭,嘴角弯起的弧度苦涩但坦然。
“当年,王兄为质,我在母亲面前发誓永不与王兄争位。后来王兄久不归,母亲我说,若王兄有意外,王位只能由我继承。”他摇摇头,神态像洒脱,像无奈,“悯儿问我想不想当王……我如何没有想呢?”
忠顺公拍拍商悯的肩膀,“可王位上坐的我的兄长,所以这个王,我不能当。这为了大哥,也为了武国。”
回想当年,他离王位仅有一步之遥。
真的仅有一步之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商溯客死他乡,他就王。若燕皇没有一念之差放商溯归国,他就王。若商溯归国后意外身死,他商泓依然名正言顺的王。
可商溯有大运,归了国,当年先王健在,直接退位让贤当太上王了。直商溯登基,商泓被封为忠顺公,他也没耍一丝一毫的段夺取那个位置。
与其说他不想,不如说他不能。
兄弟争斗,武国内乱。伐梁之战才结束,武国国力被消耗不少,其余诸侯国和北疆鬼方部落虎视眈眈,他们正该休养生息,如果此时内斗,恐有灭国之危。
商悯与叔父相处这么多时日,早发现叔父非平庸之辈,而个有大才干的。
生在王侯之家,又有才干,怎么甘心屈居人下?
今日她的疑惑总算被解答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叔父并不没有野心,只在他中,武国和长兄更重要。
“悯儿,叔父不愿你说谎。”忠顺公神复杂,“如果你个不明事理的孩子,认为这世上非黑即白,那么我说谎骗你,说我从未有称王之心。可你个早慧懂事的孩子,所以我不能骗你了。”
他怕亲人离心,怕商悯被有心人挑唆,怕有风言风语传入她耳中,让她在异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