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截露在浴袍下的小腿,跟腱纤长,骨肉匀停,皮肤光洁,体毛稀疏到让他怀疑楚云攸是不是做了除毛。 他刚才从宿舍跑出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带,那么,楚云攸现在在浴袍下面是真空的。 乔望隐隐感到心头一燥,硬生生扭开自己的视线,看向边上的地毯。 这廉价旅馆的地毯也很廉价,而且清洁不到位,仔细看,能发现一块暗色的脏污,或许是一些成年人在这里偷/情后留下的龌龊痕迹。 他努力将视线聚焦在这个污点上,使得眼角不得不括入的关于楚云攸的裸足的一小块视野虚化不清。 楚云攸头发湿哒哒的,不住地在滴水,往衣领里流,说:“我没找到吹风机在哪,卫生间没有。” 乔望起身,在桌子抽屉里找出了吹风机,然后他才发现浴室的玻璃没有起雾,也没有热蒸汽的余温,回身问:“楚云攸,这个天气你洗冷水澡?你疯了?” 楚云攸关掉吹风机,低着头,说:“……对不起。” 乔望走到他身后,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不小心摸到楚云攸的耳朵和后颈,冰凉而湿滑。 冰的像失去体温。 楚云攸的脖子又细又瘦,像只有一层皮包在颈骨上,血管却很明显,血液在里面突突、突突地流动着。 头发越吹越干,越吹越热。 楚云攸的脸却被眼泪打得越来越湿,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掉在他紧攥着放在腿上的拳头手背,他忽然说:“我妈死的那天,我爸带着女人在她的床上,在她选的床单上,用她买的保/险/套做/爱。” 说到一半,乔望的手就停了下来。 劣质吹风机还在楚云攸的耳边“呼哧呼哧”地发出噪音,不曾停歇。 楚云攸像是灵魂在疼痛扭曲,躯壳也跟着弯下腰去,再次剧烈地发抖起来:“我妈葬礼那天,他中午回家了一趟,就一个钟头的空当,他都要抽时间,在我妈妈的床上操/一次女人。” 楚云攸哭了很久,脆弱至极地祈求地问:“小望哥哥,你转学到我的学校陪我好不好?我现在谁都没有了。” 乔望沉默了良久,回答:“你冷静冷静,楚云攸。 “我可以尽可能地安慰你,但我没必要改变我的人生来配合你。世界并不是围着你转的。 “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 “我不想转学,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