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手,他出手,凤宁相信疯乌龟一定可以感应到。 没有留下痕迹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夜人愁每次动手的霎那,便已经瞬间“点亮”自己的位置了啊。 这才是真正的路标。不可磨灭的路标。 浮桥到了尽头。 夜人愁拍了拍手掌。水下传低闷的嗡嗡声。 腥臭的黑水开始搅动,凤宁注到,那些从深处翻起的黑浪中,挟裹了不少鱼骨刺。 “这里还有鱼?!”凤宁惊奇不已。 “有啊。”狄春道,“了抢一尾鱼吃,还打死人呢。” 凤宁震声:“这鱼吃?!” 狄春叹气:“饿惨了什么不吃。” 凤宁后知后觉发现,狄春这个吉祥物当真是摆在哪里都一样——他在夜人愁身边的样子,与在辟邪司的候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平静静杵在一边毫无存在感,有需了随开口答疑解惑。 所以他也知道夜人愁不少秘密吧? 夜人愁…… 凤宁还是想不通。夜人愁怎么就是个坏人呢?他怎么是个坏人呢? “噗——” 巨大的、沉闷的水声响起。 一条甬道探出水面,顶端有一扇铁门,浮出水面之后,在眼前匝匝开启。 凤宁:“哇。” 这么脏的黑水湖下面,竟然藏着敌方巢穴。 就在荆城眼皮子底下! 狄春摸头憨笑:“嘿嘿,这种地方,凶邪都绕路嘛,谁会查,狗都不!” 凤宁:“……可不,活得狗得不如。” 踏甬道之前,凤宁锲而不舍地往铁门的环扣上点了一簇火。 夜人愁随手掐灭。 铁门咣咣阖拢,黑水阳光一并在眼前消失。 凤宁看着四周环境,不禁认真琢磨了一下——疯乌龟,该不会,以,游下去,吧? 啊这个嘛……他这么想,她也没办法。 反正她做的已经都做完啦。 整条甬道“嘎嘎”往下沉降,隐隐地颤抖着。 凤宁感觉到数条粗大生锈的铁链在拉扯着它,铁链的尽头似乎牵引在一个巨大的、铁磨盘似的机关上。 这不像是夜人愁这种“江洋大盗”搞出的大工程啊? 她四处张望。 甬道两旁点着明灯,地面有拖曳过的血痕,空气很潮很闷,没走几步,身上的衣裳就变得沉甸甸的。 片刻之后,整个甬道微微一震。 落底了。 顺着甬道一直往前走,坡度斜斜向下,约摸着过了湖底,前方出现一扇铁门。 走到面前,铁门缓缓开启。 空间骤然开阔。 这是一个开凿在湖底的石窟,壁上燃着火盆,地面叠着新新旧旧的血渍。倒也不是完全不打扫——地板还是会冲刷的,绝大部分血渍都被冲到地势稍低的西南角落,形成一片血洼。 四壁嵌有铁扣环,铁链一端扣在石壁的扣环上,另一端垂在地面。 看着就像是拴牲口,但凤宁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让她不愿深想。 石窟后方有通道,连接着一排排密闭的石室。 隐隐约约够听见呻-吟哀嚎,让人打从心底瘆得慌。 左右两侧的石室里都有动静。 细细分辨,甚至还有凶邪独特的嘶叫。 “咔……” 前方一扇石门开启,一个身穿红袍的修士,拖着个人形物体走出。 凤宁没管住眼睛,好奇地往地上看去。 那是个……人?凶邪? 她居然一没分清。这是个奴隶模样的男人,正是昨夜她刚刚见过的昆仑奴。他已经死了,身上全是血,腹部鼓胀,像怀着个西瓜。 他的身体已经了凶邪特有的青黑色,但是面部并没有太大变,手指也没有出象征着非人力量的尖锐甲。 他的头颅歪向一边,看着是被修士拧断了脖子。 红袍修士把尸体拖到石窟大厅,随手扔掉,然后走向另一间石室。 腰间隐约有徽牌一闪而过。 “……咦?”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