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死寂又汹涌的夜里,好像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霍聿深忽然哑声开口:“外面雨了。” 饶念怔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 紧接着,她感觉到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在无意识地收紧,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昭示着他此刻无法抑制的,涌动的复杂绪。 他的伤口会被撕扯开的。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紧张地要出声询问:“霍聿深....” 他的声线隐忍:“别动。” 她感受到男人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类似恐惧的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绪。 饶念慌忙地握住他的手,却发现所触的位置一片冰凉,冷得像是一块冰,不带一丝温度。不管她怎样回握着,自己身上的温度却好像无法传递过去一星半点。 怎么会这样? 幸好,她是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此刻的神,他还得以保留最的体面。 霍聿深侧过眸,光影笼罩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模糊不清。 望着窗外呼啸的风雨,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细密地冲刷而,仿佛能将整个世界倾覆,天崩地裂的景象倒映在他如墨般漆黑的眼底。 他的目光深,深到几乎快要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窗外的这一幕让霍聿深了二十前,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又好像不曾有一刻淡忘过。 也是这样大的一场雨,乌云蔽,看不见一颗星星,也找不到冥王星的存在。 却有无数条生命在这样一个雨夜里逝去,有留一丝痕迹。 他只能更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努力汲取一丝温度,温暖他冰冷的躯体。 房间里静默许久,饶念终听到身的声音响,混杂在窗外淅沥的雨声中,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母亲去世的那天,也了一场大雨,和今晚一样大。” 呼吸停滞一拍,饶念的眼睫颤动着,像是猜到了什么。 那些他不曾对任何人提的过去,在此刻终隐隐露出了一角。 她的嗓音微微滞涩来,问他:“是因为什么?” “火灾。” 因为别墅失火,面的山林也被点燃了,难以扑灭的一场火,最却是因为一场雷暴雨,才得以浇熄。看来像是天灾,实则却是人祸。 那一场燃烧肆虐的大火里,只有他一个人存活了来。 饶念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觉得每一个字问出口时格外艰难。 “是意外吗?” 男人忽而低笑了一声,染着几分自嘲和讥诮。 “警察认定是意外。” 饶念心里一惊。 所以其实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么? 一刻,霍聿深出声,肯定了她的猜。 他的声线沙哑异常:“我父亲也接受了这个解释,同意终止调查。” 又或说,他的父亲明知道有那么简单,可还是在偏袒,偏袒杀人凶手,而不是他们母子。 可明明,他也是他的亲生孩子。 多么可笑。 霍聿深仍然记得,那夜在大雨里,身的豪华别墅成了废墟,四处弥漫着,让人绝望的,烧焦的味道,混杂在雨泥土的气息里。 警车的红色光亮遍布整座山林,警戒线层层拉,格外诡谲的画面,又像是点亮了一盏盏孔明灯,哀悼着那晚逝去的所有生命,就连耳边刮过的风声也像是在哀嚎。 他的母亲,还有平照顾他的佣人们。 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会对着他笑,会温柔地夸赞他,会给他做好吃的糖的人。 在同一个夜晚,他却一并失去了他们。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葬身在那片火海里,直到漫天的红光被雨水浇灭,最什么痕迹不剩。 荀叔在一旁拉住发狂的男孩,试图为他撑一把伞。 “爷,您冷静一点...” 可荀叔的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因为他的妻子也在刚刚丧生在了那场大火里。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不怪他呢? 霍聿深不通。 明明该死的人是他,可他们却为他无端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