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女婴。 女婴皮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眸子黑分明却不聚焦,物一般湿漉漉地呆呆睁着,瞧着可爱又可怜。 她的身上没有什么肉, 便是脸蛋也是清瘦至极,在不道哪来的整个人玉雕似的精致大褂上面蹭着玩, 漂亮。 副本, 会有正常的孩子吗? 薄夭从地上拾起大褂,女婴就像被困在布袋的猫一样被他提了起来。 他眯着眼瞧了她片刻,然伸长手, 她从栏杆外面扔了去。 女婴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么反应都没有, 不叫也不喊, 黑得像是曜石一般的眼睛涣散地看着前方,像是个无生命的玩偶。 薄夭垂眸,眼尾朱砂痣在昏暗的楼道显得妖异凌厉,在女婴即摔成一滩肉泥时, 他忽然出现在一楼接住了她。 伸手探查, 他并未在她身上感受到特殊npc该有的量和生命力。 “看来的确是个普通的npc孩。” 薄夭掐着被他一臂揽在怀的女婴的脸, 戒指上镶嵌的玉丹珠流淌着晶黄的幽冷光泽, 戒身在女婴脆弱的皮肤上印一红痕。 他忽而笑了笑。 薄夭幼年丧母,中年丧父, 克亲克友,天生煞星。他养过只物打发时间, 可那些物好似也晓他的命格,一个个怕他怕的要死, 连他喂的食物也不敢吃,所以他来又养上了植物, 但植物始终没有物鲜活。 可眼前这个女婴却分特别,她由血肉组成,够行,却又像株植物一样安静,没有丝毫温度。 被他抱着,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发抖,肤色苍透明,像个漂亮的怪物一样。 偶然间,薄夭想起自己儿时,那些叔伯们成天在暗地骂他是个不哭也不笑,眼一颗血红泪痣看得让心慌的怪胎。 虽然来那些被他整的苟延残喘,但他道,当他被卷进无限怪谈世界,现实那些发现他突然不见,一定会欢呼雀跃,高兴得够多活好年。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同样的怪胎,薄夭此刻并没有杀掉她的想法,反而是想养起来。 他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女婴的脸蛋,“孩,以我便是你父亲。” 换做他婴儿薄夭都不会如此心血来潮。 他这样的,在喜闻乐见的戏码,似是很适合被救赎的,好像以汲取黑暗为生的沼泽的红尘之花被阳光一照,就褪去所有阴郁腌臜,活出个正常该有的模样来。 但薄夭永远不会是待拯救者,他的角色始终是施予的一方,他残缺,却又不忌惮或是受胁于自己的残缺。 他的自我认中缺失受害者的身份定义,他自己置于施加怜悯的位置,尽管他没有这种感情。 而眼前的女婴正正好好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养的上一只活物死去的时候,这样安静地,被地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完全不会超出掌控。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像是一场美好的治愈故事的开篇。 薄夭一边带着她进了一间病房,一边心情颇好的说,“来,叫爸爸。” 燕无臻没有反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落淡淡的阴影,看上去自闭又沉默。 薄夭如同一位年长而包容的启蒙者,继续不厌烦地教导着燕无臻。 他的身上有着檀香和乌木香交织的沉稳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叶味道,让想起古老庙宇中供养着的焚香。 燕无臻看着他,突然道,“妈妈。” 薄夭仿佛有一瞬在她唇角看到带着恶趣味的弧度,但是再看,便只瞧见眼前女婴皮肤苍,眉眼精致,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他。 他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又拂过自己眼尾的泪痣,心想孩大约是没么性别观念的,于是耐心纠正道,“是爸爸。” 燕无臻张嘴,似乎在模仿着他的口型,但说出来的字眼依旧没变,“妈妈。” 薄夭她放在病房的桌子上坐着,而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是妈妈,是爸爸。” 他轻易地抓住燕无臻的手,然放在自己的喉结上,“男和女不一样的,道了吗?” 他说话时喉结震,明明一身的血腥气,眼尾却含着清淡的笑意,像只教导幼崽熟悉自己气味的猎豹,懒洋洋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