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苦思冥,陡然灵光一闪。 再看一萧钦时,后者正耐心地望着他。 穆云间的手指攥了又松,破釜沉舟一般,用沉重而悲伤的语气道:“其实我之所以在父亲面没有名讳,不只为母妃位卑言轻,更为,我一出生,便,便是石女。” 他说罢便抬手掩住了面孔,嗓音带着哽咽道:“父亲之所以从不见我,甚至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便是为我自幼便背上石女之名,宫中接生的婆子视我为不详之人……母妃花了许多钱才保下我的性命,却不敢让我走入父亲的视线,她担心万一父亲要拿我与谁联姻,届时……为我不光无法传宗接代,我甚至,无法如普通女子一般……男子行房。” 萧钦时不知道是不是震到,半天都没有出声。 穆云间皱了皱鼻子,起身提起裙摆跪了下去,他垂着脑袋,双肩单薄,颤抖不止,柔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我的确对殿下有些情意,我希望殿下好好活着,但却不敢肖与殿下共度余生……我什么都无法带殿下,不能为您生儿育女,连最基本的鱼水之欢,都无法带殿下……我有什么资格做您的妃?”泪珠儿成串地落了下,穆云间泣不成声,嗓子哑着:“殿下,我入府已经两月有余,殿下,殿下就没有奇怪过,我为何从未过癸水?这是云间心中最痛的事,云间此生,注定颠沛流离,孤独终老,无枝可依呐。” 身为一个演员,穆云间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当自己念出台词时的一刻,他便是台词的个人。 所以,他此刻满心皆是痛苦。 他真的不是故意拒绝萧钦时的,他有百万分的委屈,百万分的苦痛。他心中也喜欢萧钦时的,也要与他在一起的,要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偕老,要为他生儿育女,纵享天伦。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私,而毁掉萧钦时的一生。 萧钦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会有正常的需求,可他能他什么呢?他只是一个石女啊。 穆云间哭的更加厉害,眉脸蛋,连脖子都红了起。 他爱他,却不能接近他。明明心动于少年人的单纯率直,明明沉浸于他潜藏在阴郁外表之下的温柔情意,可他却不能回应他…… 萧钦时终会有别的女子,一个也许不如他貌,但却可以与他拥有和谐的房中生活,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枝散叶之人。 他甚至到了萧钦时登基之时,龙袍加身,执另一人之手走过宽阔宫殿的场景。 而他则穿着普普通通的粗布衣袍,安静地行在人潮之中,一人一马,孤苦伶仃,腰间还悬着他送的盏镶金玉的琉璃灯。 他去看山,看海,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 最终猝于一个阴森的午夜,为意外卷入了一场江湖纷争,临之际,他染血的手指将琉璃灯拢于胸,手指抚摸着早已深刻在记忆中的灯纹。 起午后,少年他骗得穿了一身粉白,认认真真地对他说: “父皇奖我入藏宝阁,我挑挑去,觉得此物与你甚配……” 穆云间哭的肝肠寸断,感觉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直到。 一声沉静有力的声音传:“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