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结城叫了他的名字, 说道,“你们是刀,刀本就是无主, 不过是谁拥有谁便可以使用, 漫长岁月里能被你们记住的持有者寥寥,皆是矮个子里拔高个。武士是如此,更何况是一群被保护得很好,匆忙送上战场承担如此重任的孩童。”
“……在主上的眼里, 他们皆是孩童么?”
“不然呢?一群从未直面过战争的人,却因为身负灵力, 而有了执掌如此多兵器的资格。执政者并没有意识到, 他们这种做法有多么愚蠢。人类之所以能够跨过世间万物,站在顶尖的食物链靠的可不是这种侥幸的天赋。”
结城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此时的他看上去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气息,就像是凌驾于高空之上的主宰, 在陈述着事实:“邪神的起源人类的贪欲, 它的壮大是人类的纵容。人类没有意识到维护自身种族的利益应该是靠自己去打拼,反而依赖于外物。如今神明接连陨落,与他们这种心态有着莫大的关联,自己退居到安全之地,将战争的胜败都推托给神明和付丧神,在失利之后又推给了异世界之人——谁人给予他们这种天真的想法,认为他人都应该纵着自己,便是三岁小孩都不会这么愚蠢。他们的星球会毁灭,沦落为无根之辈,皆是咎由自取。”
他看向了三日月,眼神冷厉如刀:“不要去与凡人共情, 将无谓的溢出的,不属于武器的七情六欲撇弃,如此,才是保住自身存在,避免堕落的唯一方式。”
他又道:“被召唤的分灵没有选择,只能够与审神者共沉沦,难道作为本灵的你们,也看不透这一点么?”
就如他所说的,刀是不挑持有者的。审神者就犹如过去短暂持有他们的武士,是无尽漫长岁月里的过客罢了。之所以会堕落,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人类罢了。
可你们从根本上,就不是人类。
漫天的樱花瓣从天而落,一道白色的纤细身影缓缓的落在地上,他面色红润,周围的花瓣就像是以他为中心扬起了沙尘暴般。
这并不是一张陌生的脸,之前的比赛里他也曾经参与过。
龟甲贞宗双手握拳贴着胸口,声音喑哑面带潮红的低喘着,深情款款的说道:“主上……主上说的没错。不愧是在下认定的主人,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将你归为人类一谈,实在是莫大的折辱!”
结城:……?
三日月:- ▽-
龟甲贞宗一个箭步冲过去,肉眼可见的是他的本体刀的刀铭,变成了三日月信拥有的同样的刀铭。这是龟甲贞宗的本灵,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来,又偷听了多久。
但可以肯定的是,结城什么都没做,他已经完成了自我攻略。
龟甲贞宗抱着结城的右腿,单膝跪地,仰着头露出他纤细如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喘息声越加的剧烈:“啊……这才是、这才是在下想要追随的主人啊,跟您比起来,人类就像是嚼之无味的蜡渣一般……主上,在下龟甲贞宗,请求能得到主上的怜悯,不管是让在下做什么,就算是被折辱到尘埃里也……”
结城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腿,步伐稳健的踏入了时之政府的本部,将龟甲贞宗的话都当成了空气,甚至眼里都没有他的存在。
作为一名被调戏多年的主君,他早就掌握了一套脱离这种怪圈的方法——只要不耽误工作,无视就行了。
三日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这振刀,脚步松快的跟上了结城。
被遗留下来的龟甲贞宗,如遭雷劈一般的在原地怔愣了三秒,发出了一道百转千回的尖叫声:“呀~这就是——静置play吗?!”
走在平地上的结城,差点一个脚滑踉跄倒地。还是三日月不动声色的扶了一把,才避免这种当众出糗的事情发生。
三日月:“主上,请冷静。”
结城:“……你们付丧神里,谁最擅长吐槽?”
他看着三日月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挑剔的意味。三日月抿了抿唇,用食指抵着下巴想了想,笑容柔和的说道:“谁知道呢,比起在下介绍,主君自己亲自去验证不是更有说服力么?”
之前三日月无法理解为什么结城的手下一个个都热衷于破坏对方的声誉和风评,如今等他身处这个位置之后,他对这些未来的同僚恨不得送上一曲笛声,以感谢他们多年兢兢业业的付出。
——我才认主没多久呢,就跑来了一只最臭不要脸的小妖精!现在主上竟然还让我推荐新的小妖精人选?当我千年老刀是吃素的不成?
三日月敢肯定,龟甲贞宗来之前肯定洗过澡了,洗的还是樱花浴,也不知道薅秃了多少棵本丸的樱花树才把自己弄得一身香气。
这也就罢了,故意不擦干身体就穿上衣服,布料沾水贴在身上,曲线更是若影若现,又是用那个角度仰望着结城,大写的心机!
虽说那么多振刀,性格各色各样,但像龟甲贞宗这一种,也能排得上另类的前三了。
三日月颇有一种紧迫感——竞争对手那么多?他还有机会被主君持刀上战场打拼么?
刚才已经观察过了,主君的右手一看就宽厚有力,下盘稳当、腰身有劲,一看就是多年用刀的老手,被这样的主君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