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她……”赵阿姨有些犹豫。 程灵珊立即打断她,“好痛!临远哥哥,我好痛,你快抱我去医院啊!” 她忍着嫌弃,在脏污一片的地上蜷缩起身子。 不像受了外伤,更像是受了严重的内脏损伤。 霍临远从一开始就看出她在假装。 他很犹豫,也很烦躁。 人是从客卧的浴室出来了,可心还在那里,跟着程栀一起,不断受冷水冲刷。 他以为他在摇摆中站了很久,其实也就几秒。 “扶她出来。” 难以摆脱的仇恨,还是让他决定对程栀硬下心肠。 他俯视程灵珊,眼底没有半点与疼惜相关的情绪。 转身时,背影更是纯然冷漠。 赵阿姨皱着脸,只能听从差遣,默默把程灵珊扶到臂弯里。 外面的动静程栀在浴室的一片水声中听不太清。 可大门拍上,所有声响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过来。 谁先挑衅,谁先动手,甚至是谁伤势较重,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被丢下了。 在她眼里,霍临远连顺便带她去一趟医院,都不愿意。 她知道烫伤确实应该第一时间冲冷水。 可是真的好冷。 噼啪落下的水珠夹杂不间断的刺痛,流变全身,让她难以忍耐。 可她还是坐在冰冷的花洒下,感受身体里的热度逐渐消退。 因为程灵珊的纠缠,在医院耽误了不少时间。 霍临远回到家里,已经是一小时以后。 他进门就径直往客卧去,脚步,在听到水声时瞬间加快。 赵阿姨见状,轻轻关上大门,先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厨房。 浴室里全是寒凉的水气。 程栀靠在墙角,抱着手臂,不知道是昏是睡。 在门口站定,霍临远沉下脸,“你一个佣人,等着谁来伺候你?” 像是忽然被惊醒,程栀轻颤一下,转过头看向他。 眼睛红肿,明显哭过。 别开眼睛,霍临远当她没事,转身打算离开,“伤药找赵阿姨拿,别耽误收拾屋子,我不留废物。” 程栀撑着墙,慢慢起身关掉水,没有看他,伸出湿淋淋的手臂,拽了条浴巾披在身上。 什么都不要想,尽力照顾好自己。 她不断在心里和自己交代。 却在下一秒,听到霍临远冷漠的声音。 “记得再见到灵珊,好好向她道歉。” “是她先刁难挑衅的!”程栀抬起通红的双眸,神色倔强又委屈。 “而且!” 话音戛然而止。 她忽然不想解释了。 也不想去争论是菜洒在衣服上更烫,还是热汤浇在皮肤上更烫。 不会有谁站在她这边,所以解释和争论完全没有意义。 怪只怪她不够高明,同样动手,却比对方伤的更重,更狼狈。 “我知道了。”她点头,沾有水珠的眼睫垂下,一副认命的屈从姿态。 霍临远皱眉。 他隐约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从前怕黑、怕脏、怕没人在她身边,好像什么都怕。 时时刻刻都需要有人给予她目光和关爱。 娇气又惹人怜。 从不是个擅长忍耐的人。 可现在…… “抬起眼睛,看着我。”他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