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拨了两次号,电话才接通。 “我说霍大少爷,你要不抽空来我办公室,我给你看看病?” 霍临远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然后让你隐瞒病情?” “啧,我什么时候隐瞒病情了?”沈漾佯装不悦。 他可不会傻到去承认。 一时心软帮助程栀他不后悔,可也不至于为这点善心背负什么。 “不管是精神,还是心理,那都是只能引导,不能完全控制的,时好时坏也属正常。”他狡辩,将自己摘清楚的同时,说的却也是实话。 这时,病床上的程栀忽然皱起脸,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做了噩梦。 “临远……不要……”她呢喃。 赵阿姨担心地凑过去,摸摸她额心,“程小姐,哪里难受你告诉我。” “她怎么了?”电话那头,霍临远问。 沈漾刚要张嘴说没事,眼珠动了动,直接挂断电话。 没多久,霍临远推门踏进病房。 沈漾已经走了,程栀醒着。 察觉有人来,她无神的眼珠微动,但很快闭上双眼。 她瘦的厉害,厚厚一床被子下,几乎看不出身体起伏。 脸色更是苍白,眼眶透出浅浅的、病态的青,眼尾却泛红。 “少爷,程小姐刚醒。”赵阿姨起身, 霍临远不作声,过去站在床边,用那双透着冷光的眼睛,静静看了程栀一会儿。 直到她眼皮开始不安颤动,他才淡漠开口:“不用假装虚弱,不要期望我会因为你病了,或是疯了,就放过你,你活着,只是为了赎罪。” 程栀泛白起皮的嘴唇动了动,近乎无声地说:“我知道。” 他只会为了让她难堪痛苦,用尽各种手段。 她不会再犯傻,相信她与他,还会有转机。 “少爷……”赵阿姨欲言又止。 明明眼底写着疼惜,为什么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呢? 霍临远看向她,淡淡吩咐:“住院期间,任何人不许探视。” “知道了,少爷。”赵阿姨在心里叹气。 两天后,程栀开始下床活动。 只是,除了几十平米的单人病房内,哪里都不能去。 “程小姐,手上再涂点儿药吧?”赵阿姨敲门进来。 勉强对她笑了笑,程栀摇摇头,“谢谢,但是不用了,出院以后,那些小口子还是会开裂的。” 她在家里出事前,几乎没干过什么活。 养尊处优的身子,乍一开始劳碌,难免处处都要让她吃些病痛苦头。 赵阿姨叹了口气,心里很是难过。 她看得出来少爷很挂心程小姐,那么忙,一天还是两三个电话的询问。 反观程小姐,如今提起少爷,眼底都开始黯淡了。 “赵阿姨,我想自己静静,可以吗?”程栀在窗边回眸。 今日天气晴朗,她穿着洁白睡裙站在那里,阳光和微风一起穿过她的身体,整个人仿佛透明。 好像一晃,便会轻轻离开的蒲公英。 一阵恍惚,赵阿姨连忙应声,“可以可以,只要程小姐不乱跑,做什么都可以的。” 少爷一会儿要来,她离开一下,没关系的。 “正好,我去替你取点热水。”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程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