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徐道“少穆,我知道你之前在京做官,都是一个人,开支有限,房宅之事,租个小院便即可以维持一人之用。可如今你带了家人进京,就不一样了,若是以后有了孩子,家里人多事杂,便需要多雇些仆人,好好打点家中琐事,最好也要寻个更大的宅子。在京中若是房宅小了,难免心气不顺,京中土地天气,你自也该清楚,我知道你成亲也不过数年,可要好好待着家人,莫要让夫人因一时不慎,竟染了疾病,那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先生,这后学清楚了,这次后学入京,一切都会小心的。”林则徐见阮元言语之中竟有一丝黯然之情,也清楚阮元或许年轻之事,也在家人问题上吃过亏,便也听从了阮元的建议。
“唉,少穆,你看看夫子今天,也是高兴过头了,这居家之事说了这么多,可要是家中资产不够,又上哪里去雇仆人、换新房子呢”孔璐华一边笑着,也一边对一旁的郑淑卿道“好孩子,夫子他平日忙于公务,家里的事他办得不多,这些事你可要记住,京城之中,若是家中实在难为,京中各省都有会馆,你自可去会馆寻少穆的同乡人,这样就有人帮助你们了。实在有难办的事嘛看夫子对你们也这样好,那不如我也和常生说一声,我家长子现在也在京中做国子生,就住在衍圣公府,你们遇到困难,也自可向他相问的。有了难为之事,一定不要想着只靠自己熬过去,要不然啊,或许你们也会有些遗憾终身的事呢。”
“那那真是谢谢夫人了,夫人愿意相助我二人,我二人若是日后有了出息,定当加倍还报夫人”林则徐和郑淑卿夫妇听孔璐华愿意帮助自己,也一同向她感谢道。
“好啦,我们家夫子当年当年升迁快了些,所以家中积蓄也还足够,倒是不需要你们报答什么的。”孔璐华一边谦辞,也一边向林则徐问道“只是少穆,我却有一事不知,若只是你们北上想要见夫子一面,那今日只邀夫子前来就是了,何必一定要我过来呢还是说,今日你们前来,还有其他的事要和我们说啊”
“夫人明察啊,芸台先生,其实不瞒二位,今日后学请二位一同前来,也确是在北上之时遇上了一位故人,先生和夫人见了,一定会高兴的。”林则徐见孔璐华已经猜出自己用意,便也不再掩饰,将船上还有另一人之事说了给阮元夫妇。方才说完,林则徐便转过头去,对船中内室说道“杨伯父,芸台先生和夫人一切都好着呢,您也出来见见他们,如何”
“杨伯父,难道是杨吉”林则徐话音未落,阮元心中已经暗自惊叹。
果然,就在这时,船舱之后走出一个人来,各人见了,都是又惊又喜,只见来人身材瘦高,样貌朴实却又久经风霜,须发多有斑白,双目却犹有精神,不是杨吉却又是谁杨吉见了阮元夫妇,一时也愣在当地,时隔三年三人再次相逢,竟也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伯伯元,你你过得可好啊”杨吉惊叹半晌,终于对阮元开口说道。
“杨吉,你你可想死我啦”阮元看着身旁故人,这时已然确定就是杨吉无疑,心中激动,也从席间站了起来,上前紧紧抱住了杨吉,只觉他身子尚与三年前一样结实,也自安下了心,喜道“杨吉,三年了,你你回来了,我我也回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一边说着,一边也是喜极而泣。
“是啊,伯元,三年了,咱们,咱们又是一家人了”杨吉看着阮元风采依旧,却也不觉落下了泪,道“伯元,年初我回扬州去,想着再看一看杨叔,却不想在扬州遇上了林兄弟,那时候我才知道,伯元你又回来了伯元,漕运这边的事,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你尽管说,咱们在浙江做得那样好,来了淮安,咱一样要把当年的心愿,给继续完成下去啊”
“嗯,好,好杨吉,今日咱们就先回漕院,后面啊,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阮元也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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