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了他。
“我我没有大碍”邱良功虽是血流如注,大腿剧痛难忍,却也清醒,眼看方才蔡粼模样,多半是敌船首领,而自己追击蔡牵的目标,也绝不能因为这一枪而被耽搁。便即向兵士们喝道“将这贼人首级砍下,给他们船上看看,若是贼船愿降,则放下武器,若是不愿降,告诉后面的船,上来将他们一举剿灭其他本船将士,不要迟疑,继续追击蔡逆主舰”
“是”众将士发得一声喊,便即各自传令去了,很快,蔡粼头颅便被割下,而李景曾的战船也已经接近了这艘敌船,船上海盗眼看蔡粼已死,一半都失去了斗志。只有十几个不怕死的海盗,依然死战不降,李景曾当即率船上前,直至日落,方将最后的抵抗海盗一一杀死。而邱良功则一边遣船医裹了伤口,一边全不停船,直奔蔡牵旗舰。
“蔡粼”眼看后面战船停在海上不动,蔡牵清楚,蔡粼这一船当是全军覆没了。而邱良功所乘战船,依然在自己视野范围之内,一时之间,也是又急又怒。
“蔡牵,快,带着后面那艘船,快撤吧只要明日咱们能逃出渔山洋,蔡粼这条命才没白费啊”吕姥见蔡牵一时惊慌,清楚眼下只有脱逃一途,当即向蔡牵提醒道。
“撤,撤”蔡牵无奈之下,看着官军又有两艘船加入了追击行列,也不得不下达了后撤的指令。只是这时,他看着高悬天中的一轮明月,却也露出了一丝狞笑。
“哼,阮元,老子的拜把子兄弟,就这么死了老子让你血债血偿阮元,你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八月十七,就是你的忌日老子也让你看看,老子就算死,也死在你后面”
八月十七日的台州府城,果然并不平静。
这日一早,阮元在驿馆便得到传信,台州西市之内意外失火,阮元也当即派了杨吉和林则徐前往查探,直到下午,火势方熄。正午之时,南面兴善门又有火起,这一次直到日落前才扑救完毕。一日之内,府城出现两起火灾,也闹得城中人心惶惶。阮元便也向知府示下,请他加派人手,重点盯着火灾过后的西市和兴善门。
不过,这一切灾情,起因如何,阮元一清二楚。只是对外言及,却毫不声张,一时已至日落,阮元将救火之事安排完毕,便即回了驿馆后院,只留杨吉在前院看守。
“先生,杨先生”直到一更前后,林则徐终于从南门奔了回来,向杨吉报告道“兴善门的火情,已经止住了,依照阮大人之议,西市今夜增兵四十人,兴善门、镇宁门各添兵二十人,附近百姓知道我们多添人手,也都各自散去了。”
“哈哈,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啊,这些人按捺不住,所以先动手了。”杨吉听着林则徐汇报,清楚一切都还在掌控之内,也对他笑道“这样说下来,多半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要走下一步了,正好,你在这里看着,也就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了。”
“那就多谢杨先生了。阮大人这次,对贼人看得是真清楚啊,他们想要声东击西,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这样一来,驿馆可以说是坚如磐石了。”林则徐对杨吉感叹道。
“我说林兄弟,你这人别的都好,只这一点和伯元一样。你们啊,读书多了,就有些不自在。”杨吉却对林则徐道“我哪里是什么先生,你问我识字,我字都认不全呢,哪里能给你做先生啊要不然,你就和咱们家里人一样,叫我大哥,我叫你林兄弟罢了。”
“这,杨先生,这怎么使得啊”林则徐听了杨吉这样不拘身份,却也吃了一惊,道“我我今年才二十五岁,先生您比阮大人还要大上六岁,我,我如何称先生为大哥呢”
“叫大哥怎么了我家夫人比你只大上七八岁,也叫我大哥,夫人她还是曲阜那什么圣人家的后裔呢,你有什么叫不得的”
“那那我还是叫杨叔父吧”
“你这人真是算了,我只叫你兄弟,你愿意叫叔父,就这样叫吧。总之你们书读得多了,也不完全是好事。”杨吉想着或许后面还有大事,便不再和林则徐争执辈分了。而这个结果,似乎林则徐也很快就接受了下来。
一时之间,驿馆门前仍属寂静,除了从海上席卷而来的风声,并无其他声音。
“这杨叔父,驿馆这边,除了这处正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入了吧”林则徐毕竟谨慎,主动向杨吉进行最后的确认。
“也不是,其实后面还有个后门。不过伯元他来台州,也不止这一次了,每次他来的时候,也都挺谨慎的,只要进了驿馆,驿馆除了正门之外,其他门户就都封起来,现在要是想进出驿馆,就只有这一条路了。”杨吉答道“还有,你在集市的时候,看着那边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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