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孔璐华一边哭着,双手在阮元身后形成环状,紧紧把阮元抱在自己身前,力气越来越大,竟似再也不愿分开一般。阮元看着妻子这般模样,自然倍加怜惜,也伸出手抱住了她,问道“夫人怎么了我这几日在宫中敬襄大礼,回不来也是常事啊怎么夫人才离开我五日,就如同生离死别一样呢”
“你谁知道你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孔璐华一边哭着,一边紧紧盯着阮元双目,似乎再也不愿移开目光“这几日京城里都在传,皇上与那和珅,必然要有一场大战,你一连五日未归,倒也罢了,可我们在家里,竟然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加上你上个月,就不知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们,你说让夫人放心,夫人放心得下吗方才也就是二更的时候,这条路上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开始有大批人马集结,看样子,就是奔着皇城去的,这个时候,京城里能在内城集结人马的,不就是和珅的九门提督吗你、你又在皇城里面,谁知道这一夜下来,你还能不能保住性命啊”哭着哭着,再也坚持不住,又紧紧贴住了阮元。
这时张进忠也跟了上来,听着孔璐华后半句话,也大概清楚了皇城外面的形势,忙好言安慰道“阮夫人,您就放心吧,阮大人这次在宫里,立了大功呢,您看到的确是九门提督的人马,可已经不归和珅管了,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那和珅已经被擒拿了”
“你把我夫子还给我”孔璐华越抱越紧。
“夫人,您夫子不就就在您身上吗他在宫里一边忙着太上皇的大礼,一边为皇上出谋划策,这次能擒住和珅,可都亏了阮大人呢。”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阮元与嘉庆的密谋,其实当时只有他们二人相互有了了解,其余嘉庆亲信即便是张进忠,也都是一知半解,绵恩、永瑆等人,更是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那你说,这样的事,要我夫子去出谋划策做什么我夫子一个礼部侍郎,在这京城里算什么啊你们那么多王公宗室,八旗亲贵,手里还有兵权,怎么到了危难时刻,要我夫子去送死啊我”孔璐华身为孔府后裔,不免有些傲气,即便她清楚张进忠是宫中内侍,这时眼看阮元身临险境,又怎能把持得住说着说着,又看着阮元,道“夫子,你一点武艺都不会,去做那么大的事干什么啊我明日你就待在家里,可别再出去冒险了”阮元看着孔璐华模样,也担心她真的与张进忠闹出不快,只点了点头,张进忠当即会意,便乘了车回去了。
“夫人说的是,皇上已经准了我几日休假,这几日我就在家陪着夫人。夫人也别再哭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可比其他人都爱惜者呢,以后啊,我们还要再做五十年夫妻才好啊”阮元安慰道。
“你说什么五十年你你改成六十年,不,改成七十年”
“夫人,这五十年不短了啊再说我话都说出来了,再改我怕心意不诚,感动不了上天了。”
“五十年不够”
“伯元,你、你回来了”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户中响起,看来人时,不是别人,正是阮承信。阮元也只好先放开了孔璐华,上前拜道“爹爹,孩儿一切安好,宫中事宜,俱已办妥。方才听夫人说,九门提督的人从这里路过,但那时九门提督已归了定亲王辖属,定亲王带兵入宫,是奉了皇上旨意,去捉拿和珅的。眼下和珅已经被抓住了,爹爹可以放心了。”这时到了灯光之下,阮元才看得清楚,孔璐华的一丛秀发并未挽髻,而是直接垂在身后,想来二人都是早已就寝,突然绵恩所部从府门前经过,才被惊了起来。
“那样就好,伯元,方才我和璐华,是真的担心你啊,你上个月就整日入夜方归,又不告诉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怎么能不害怕呢哈哈,杨吉前几天还猜呢,猜你为和珅做事,唉,这想想也不可能嘛”阮承信笑道。
“爹爹放心吧,只是这件事其中因由,却颇为复杂,若说孩儿与和珅全无关联,却也不是。不如我们先回去就寝,待明日孩儿有了空,将这其中故事,讲了给爹爹和夫人听,如何”阮元也舍不得父亲为他担忧。可看了看身边,似乎少了些人,又问道“对了夫人,文如和雪儿哪里去了”
“亏你还记得她们”孔璐华娇嗔道。
看孔璐华样子,阮承信也是忍俊不禁,笑道“伯元,文如和雪儿的事,你可要多感谢璐华才是。璐华为了这个家,这些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啊,你有璐华为妻,也更是几世难得的福分了。璐华的为人处世,爹爹看了都佩服呢。初四那一日,不是京官命妇都要入宫致奠吗就那一日的光景,璐华便结识了瑶华道人的夫人,还被认作外家女儿了呢璐华看你和瑶华道人相熟,又想着瑶华道人是宗室远支,不涉朝政,无论宫中何人相斗,总是无碍,就把文如和雪儿暂时送到了瑶华道人府上,她们安全着呢。”
阮元看着孔璐华温柔的面容,只见她十分美貌之中,更有三分可爱,这几日和父亲一同支撑阮家,又多了三分憔悴,心中更是心疼。可听了父亲描述,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妻子竟然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独自在外开辟了一方天地,而且成功保全了两个妾室的性命。不禁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