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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雪夜之谋(2 / 4)


富庶。这贫民虽有,却也不致动了国朝的根基,天下事,尚可为。皇上且莫将国朝之治,与晚唐相提并论啊”阮元也不禁安慰嘉庆道。

“是啊,正是因为国朝与晚唐不同,朕今夜才会来找你啊你说得对,天下事,尚可为。”嘉庆的语气,也渐渐坚定起来,道“你在太上皇面前之言,朕已悉知,总而言之,天下大弊,朕以为共有四处其一,百年以来,天下生齿日繁,故而贫困之人,也日渐增多,而有司守令,因承平日久,渐行怠惰,于贫民疾苦,罔然不顾。其二,大吏以赔补亏空为名,行盘剥细民之实。其三,官军无纪律,临战无能,杀良冒功。其四,官吏贪贿,一时不绝。总而言之是一个问题,就是为官者唯顾私利,不恤民情。朕所言可有道理”

“皇上仁慈爱民,臣不胜敬佩。”阮元道。

“所以啊,朕想着,未来朕要走的第一步,就是澄清吏治,重新选拔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督抚守令。可这第一步,是真的难走啊,皇阿玛在位的时候,也曾多将贪吏绳之以法,王亶望、陈辉祖、国泰、伍拉纳可处决了这许多贪吏,这大清的天下,贪吏不仅不少,却是更多了。朕想着,只是一个原因,就是这主持选举官吏之人,本身就立身不正,多怀私惠。皇阿玛年纪毕竟大了,精力自然不如壮年,竟被这选举之人钻了空子。”说到这里,外面北风,却是更加紧了,飘落的雪花,也渐渐变大了起来,如此风声之中,即便守在门外的张进忠,也无法听清屋内到底在说什么。

“选事渐移之事,少说要有十年,往多了说,只怕也快十五年了。朕亲政之后,凡事自当遵循一个公字,可眼下我大清的最大症结,却是这个公字,早就变成了私字。阮侍郎,朕的意思,你该清楚吧”阮元自然知道,嘉庆所言,正是和珅之事。

“皇上,您的意思,臣已清楚了。只是臣尚有一事不明,臣屡经外任,自认为算不得皇上亲近之人,皇上为何要来找臣交托这一切呢”阮元又道。

“朕眼下最信任之人,也就是你了。”不想嘉庆竟如此说道“军机处那边,朕能用的人只有戴衢亨和那彦成,他们毕竟只是二品,资历都浅,剩下的,朕掌握不了。所以军机处那里,朕还不能做主。但南书房本就是前朝圣祖皇帝青睐之处,虽云文翰之所,可天下政事,亦多所谘问其间。然而今日,南书房入值之人,大多皆是词臣,文才之外,并无长物。可你不同,你才学所至,不拘文辞之事,经术、天算、史论、兵家无一不通,在外督学多年,自也精于庶务。朕与你见面不多,但即便只是这只言片语之间,朕亦熟知你心性,你正是值得朕任用之人。阮侍郎,你又是如何心意若是你觉得今日之事,力不能及,也只管说出来,朕立刻就走,过了今夜,这里就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阮元听着嘉庆言语,自然感激,可他此时却也倍加清醒,若是嘉庆不能完全信任于他,之后大计便无从谈起。故而这时并未直接答应嘉庆,而是说道“皇上,臣初入翰林之事,教习便是和珅。臣为官十年,从未上言进谏一件与和珅有干系之事,也未曾在任何一位同僚面前,对和珅有半分不敬。这些事皇上自然也该知晓。可即便如此,皇上还是愿意相信臣吗”

“你等做臣子的,自然不能万事自遂心意,但你心性如何,和珅心性如何,朕还是清楚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一点朕还是相信的。”嘉庆从容道。

阮元听了,也再次向嘉庆拜倒,道“皇上信任之情,臣即便百死,亦难以回报万一。眼下之事,臣自然应当竭尽全力,襄助于皇上只是,此事至关重要,亦需悉心准备,万事得当,方可施行。却不知皇上心中,眼下又有何良策”

“有些事你或许不知,朕对眼下形势,也已斟酌了许多时日。和珅一党多居高位,动之绝非易事,文臣尚在其次,首要之事是不能让他掌控内外诸军。如此说来,兵部便是京中最关要之处,你最初任兵部侍郎的建议,是朕告知皇阿玛的,可不料随后仅两日,和珅就改了你做礼部侍郎,想来也是不愿你多参与其中。但兵部至少还需几个人看着才是,所以朕已经调了科布多的富俊南下,这一二日间应该要进京了。此外便是京师驻军,护军营朕可以控制大半,但九门提督,和珅却已任了二十年,还有,侍卫处、銮仪卫,也有些难处”

可这几句话说来,阮元眼中顿觉一亮,一个连环应对之计,已经渐渐浮现出了雏形。

“皇上,臣有一言,若皇上信得过臣,臣愿将这几处关要的破解之法,一一道来。”

“但说无妨。”

“皇上,臣以为,当下之局,若是要破,则堵不如疏,与其这般无所作为,失了时机,不如”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张进忠从来吃苦耐劳,倒也经受得住,虽迎风冒雪,依然小心谨慎的环顾四周,确保南书房周围再无旁人。

而这一场风雪,也让南书房中的这个夜晚,再无第四人知晓。

嘉庆三年的冬天,京城连续下了多场大雪,时人观测雪情,多言雪深五寸有余。而风雪之中,也夹带着许多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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