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国防部的争执和闹剧最终不了了之。
原因简单又可笑,现任天竺总统,常年泡在疗养院的扎基尔突然发病,陷入了晕厥状态。
没有他这个名义上的一把手下令,跟煞神开战这个天大的黑锅,自然没人肯背,只能怏怏散会。
至于扎基尔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地中海,突尼斯海峡附近。
一艘名为海狸号的万吨级巨轮,正在黑夜中劈波斩浪,庞大如岛的船身,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却显得格外渺小。
货轮的底仓,最里间,也是空间最大的船员休息室里,此刻足有十几个人正或坐或卧的聚在一起。
不过偌大的船舱中,却没人出声,连呼吸声都轻的微不可查,静的有些渗人。
“菲迪尔,你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我的模样感兴趣?”
死寂的氛围中,虺教教宗克利须那空洞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从极远的未知之地传来的一样。
此刻,他(它)正靠着舱壁盘坐着,宽松的斗篷下,哪怕离得非常近,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孔,如虚似幻。
菲迪尔是水蛭的真名,他的嘴上叼着烟卷,双目灼灼,一瞬不眨的盯着克利须那。
“都感兴趣,克利须那阁下,你是我见过最神秘,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存在。”
虽然说的是夸赞的话,但水蛭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谄媚,反而满是探究的意味。
“哦?是吗?我比煞神更神秘,更强大吗?”
克利须那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诡异声音,扭过头,直面水蛭。
即使是面对面,都快贴脸了,水蛭依旧无法看清他(它)的模样,仿佛他(它)只是一片幻象,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的维度。
除此之外,他(它)的身上好像还有着某种莫名的吸引力,犹如黑洞,能吞噬人的灵魂。
这让水蛭感到脊背发凉,不过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心里素质强大,瞬间就恢复了沉稳。
“都很强大,不过煞神的强是肉眼可见的,而阁下则更加诡秘,如果非要选择一个敌人,我肯定会选他。”
“哼,菲迪尔,就凭你,也配将克利须那阁下想象成假想敌?”
克利须那麾下,哼哈二长老也在,其中相对话多,人类情绪也相对充沛的“天线宝宝”出声冷嗤道。
水蛭也不生气,耸耸肩,笑着解释道:
“波洛格尔长老,只是假设而已,我当然没资格与克利须那阁下相提并论。”
“他快死了。”
克利须那突然抬起手,指向躺在行军床上沉睡的雷博纳,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题外话。
雷博拉这家伙也是个悲催的倒霉蛋。
先是被迦梨教的疯子们折磨了好几年,几乎耗尽了精气神,好不容易才被救出来。
结果,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他就不得不披挂上阵,跟陆言对线。
为此,他被迫服用了帕克鼓捣出来的,还不成熟的暴君药剂爆种,身体被进一步严重透支。
再然后,他们一行人又被杜蔚国撵得上天入地,满世界逃命,雷博拉也被熬的油尽灯枯。
要不是雷博拉的体质足够强悍,被水蛭救出后,还得到了一些治疗和休息,早蹬腿了。
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也非常差,基本上已经处于弥留边缘了。
“老神棍,你特么放什么屁?想死吗?”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有些错愕,洛丽则是腾的一下子站起身,目露凶光,毫无顾忌的喝骂道。
洛丽这娘们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天不怕,地不怕,而雷博拉则是她的逆鳞,也是她的执念。
现在,她男人眼瞅着就要咽气了,她的神经也快被绷断了,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放肆!”
“天线宝宝”立马就不干了,五官皆无,骷髅一样的恐慌面孔,猛地转向洛丽。
霎那间,船舱里的所有人都汗毛倒竖。
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是白丁,感应能力超凡,他们都察觉到一股犀利的精神波动,猛地从“天线宝宝”体内飙射而出。
“嗒迩~”克利须那的嘴里,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又诡异的音节。
这声音仿佛有种魔力,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凛,不过“天线宝宝”身上腾起的波动,也被无声无息的泄掉了。
“我能救活他。”
克利须那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如临大敌的洛丽瞪大了眼睛,猛地露出希冀的光芒。
“真的?你能救活他?”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是的。”克利须那的声音依旧十分缥缈,听不出丝毫情绪。
“你有什么条件?”洛丽也不傻,她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现在的雷博拉已经水米不进,距离死人只剩一口气,现有的医学手段全都无力回天了。
就算克利须那真有办法救活他,那必然也不可能毫无代价,光看他那副鬼模样,也不可能是个有善心的。
“他会变成信徒,你也一样。”
克利须那的话很短,不过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救活雷博拉的代价,是他和洛丽同时变成虺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