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庭县。
路远,路烂,路难走。
潭桂村。
人少,人老,人死的老惨了——至少,村民们都是这样说的。
江远等人到了犯罪现场,先是在附近逮到了一群村民,强制性的聊了一会天,再留下几个人给他们做笔录,才进到受害人家。
村口的小卖铺,原本就是村里的消息站,也就是因为死了人的缘故,大家才不愿意站到小卖铺门口了,但原本的马扎子,椅子之类的,大家也不愿搬太远,就在跟前找了块平地继续晒太阳。
聊天结束以后,江远就让白健将石庭县的刑警们集中起来,道:“今天,各位的工作重点就放在找顶门棍上。我刚刚跟村民们了解了一下情况,受害人赵冬是有一根直径差不多相当于苹果手机宽度的顶门棍的,长度有一米五左右,这么长的棍子,不是很好处理的。”
“村里的话,可以烧掉吧。”有警员立即提出疑问。这也不是特意抬杠,分析案情的阶段,也是提出意见的好时期。
江远点点头,道:“那意味着凶手要么是村里人,要么是村里人的亲戚。这个案子,就重新回到熟人作案的模式了。”
“所以,找到了木棍就找凶手,找不到木棍,就证明案子是熟人作案?”有警员立即提出推论。
旁边的警员第一时间反驳:“那如果凶手是自己驾车的,把木棍往车上一丢呢?”
“没有村外的车在这边停很久吧。停很久的话,村里人应该是会知道的吧。”
“难讲啊。再说,可以是摩托车,藏的好一点,晚上不见得被发现。”
“小车也可能不被发现的,村里的老头子们睡的都挺早的,路边又没有路灯,临时停一辆车子,就算有人路过,也不见得就有印象。”
“或者可以是两人或多人作案,车先开走,人下车作案,回头再开回来,把人带走就是了。”
“两人或多人作案的连环杀人吗?团伙连环作案可以理解,杀一个开小卖铺的中年妇女,也没什么钱,然后还要把头皮和脸皮剥下来,凑不到这么多变态吧。”
“确实,多人作案一般是寻仇或者谋财的概率大一点吧……不过,从寻仇的角度来说,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
“目前的证据看不出来,现在看,就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老公也就是普通打工人,孩子在城里住校读书,老公偶尔管一下,差不多都熬出来了,没有得罪这种变态的程度。”
经常侦办案件的刑警,下意识的推理能力,都得在LV1以上,比未经训练过的普通人强很多。
如果将普通人比做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处男,经常侦办案件的刑警至少也得是经常谈恋爱的黄毛,就算前者的硬件条件比后者强很多,面对同一个目标的时候,后者对前者也是碾压的。
经验,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江远听着几個人的推理,也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推理总归是需要证实的,尤其是这种只推理了一段的情况,并不能明显的缩短侦办案件的工作量。
江远还是顺着证据的思路,道:“不管凶手是如何处理了这根顶门棍,是丢弃了也好,烧掉了也好,劈掉了也好,带走了也好,总而言之,我认为找到顶门棍,或者是找不到顶门棍,这两者都是有意义的,关键在于要细致的调查一番,以确定它目前的状态。”
“是。”带队的新任刑警大队长带头应了一声。
“把大壮也调过来吧。把申耀伟也叫过来。”江远连下两道命令。
这个活也不容易的,潭桂村的面积不小,加上又是第二天才发现的尸体,以小卖铺为圆心,周围几公里范围内,都有可能是顶门棍的丢弃地点。
另外,潭桂村是有烧柴的传统的,家家户户的大门口,都堆着胳膊粗的柴火,大部分用防雨布或塑料布盖着。受害人赵冬所用的顶门棍,估计也是从这些烧火用的木头中,挑选出来的较规整的一根。
换言之,凶手就是把这根顶门棍再插回到谁家的柴火堆里,警方都得一通好找。
但这些都没关系,相对于这么大的案件来说,这种程度的障碍都算不得什么。大家垃圾堆里刨碎尸,化粪池里捡皮肤的工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远将外围的工作分出去,接着才进到现场区域,开始勘察。
现场一片混乱,警方后期的介入,将现场后期的混乱很好的保护了起来。
面宽20米的平房,单层有100多平的面积做超市,再有一个大拐角,连到侧面的三层楼高的宅子,中间共围一个院子。
此时,做超市的单层平房已是一塌糊涂,简易的货架就倒在地上,各种调料、酒水撒了一地,只见耗油搅在海鲜酱中间,酱油和蒜泥浇在两边,芝麻酱和香醋淋在四周,再加上一点点的花生碎和不知名的辣椒,走着都嫌粘脚。
满房子都是被粘过的脚印。
“脚印都取了吗?”江远转头问白健。
白健看向自己的刑科中队的中队长施亮。
施亮无奈的摊手,道:“我们都拍了照,一一对照的取脚印的活,还没来得及干。”
“给你支援四个人,先把打斗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