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质问的声音出口,室内的地板也在疯狂的抖动着,书籍纷飞,书架倾倒,台灯的灯泡炸裂,有形而无形的浩瀚杀意,连死物都会为之震颤。
灵力像是刀光剑影一般的从四肢百骸扩散,面前的咒骸变得破破烂烂,醇厚纯正的灵力暴动,就连远在他方的天元都觉得心惊不已。
咒骸无法承受这股压力,身形被压弯,血源源不断的从鼻子、眼睛和嘴角流下。
这具咒骸,已经离报废不远。
但驱使这个咒灵躯体的天元,却在笑,低声的笑着,穿过空间传进了羽仁彻的耳中。
在室内回荡着他的声音。
“我对您并无恶意,羽生大人。只是劝告一声,请停止对禅院家,对御三家,对咒术师血脉传承之谜的探究由您的血肉所进化的这个结界,我更乐于称它为羽生界,若您执意要破坏它,执意要杀掉守护这个结界的我,那就来吧可到时候,那些刀妖也会源源不断的循着气味过来,这真的是您想要的么”
咒骸已经无法发声,那个遥远的声音自然无法传来。身处灵力旋涡之中的羽仁彻,这个办公室已然换了一个样子。犹如被暴风雨摧毁的废墟一般,疮痍满目。
门外的武装队,在听到屋内的动静后第一时间的赶来,却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破开这扇木门,他们惊慌焦乱之余,也担心着里面之人的安危。羽仁彻若是出事,责任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被无形的力量强化包裹,纹丝不动的门,突然间卸去了那股奇特的力量,木门被撞开,十几个武装人员还未进入,就被屋里的惨状吓得全身无法动弹。
唯有武装队长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怯怯的问一声“羽仁先生”
羽仁彻缓缓的抬头,脸上不是平时那副亲和又隐含着强硬的,让人忽视他年龄的笑脸,而是冷冷的,仿佛从寒冬冷夜之中踏出的雪山妖魔般的冷然。
能够将人的血脉都冰冻住的森冷之感,从大脑延伸到四肢,过度的惊惧甚至让意志稍弱之人都忍不住的双膝发软,跪倒在地。
犹如刀刃般锋锐的灵力已经消散许多,残余在空气的灵压却在敲打着闯入者的心灵。
心脏被一阵盖一阵的敲打着,痛得无法呼吸。
羽仁彻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只是说一句让他们收拾好办公室的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无法使用的办公室。无人敢拦,武装人员们下意识的后退,让出了一条可供离开的道路。
在踏出门槛一步时,羽仁彻转过头,看向了原本存放着紫符的书架。书架近乎化为了粉末,不只是用来压符的字典,连符都被震得粉碎。
刚才的灵力暴动,有一大半就是冲着那张符去的。
作为封印着禅院家这代嫡子的血肉的那张符箓,被损毁之后,里面储存的东西自然也化为乌有。
等走出了这栋外表平平无奇的公寓楼大门,羽仁彻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法从他身上再看到一丝刚才失控的迹象,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对面住宅一位老奶奶提着篮子出门时,还能与她点头打个招呼。
唯有羽仁彻心里知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的。
天元的话他不得不在意。而同时,也解开了这个世界之所以不被溯行军盯上的原因。
时之政府的时空装置做到了能让审神者和付丧神在任意的多个平行世界和时间线穿梭,而这些世界之所以不排斥这些外来者,是因为时之政府与各个世界的神明签订了契约。
按道理,既然时空转换器能够穿梭到这个世界,就证明这个世界也签订了一份契约。然而,他去过这个世界千年前的时间线,并没有感觉到溯行军的踪迹。
就连这个现代,也没有一丝痕迹。
这是个特殊的世界。
天元诞生于此,而在两千年前,他曾与对方相遇。因为可笑的怜弱心理,被夺去了重要的血肉。对灵能者而言,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头发、眼泪、汗液在内都是能充当媒介的重要存在。
也正因为这么重要,他才会一直穿着这身审神者制服,在没寻到替代品,没寻到能够锁住这些重要存在不要外泄的特制衣物时,他很少脱下。
但他被两千年前的天元生生从身体里夺取了重要的血和背部一块巴掌大的肉。
那个肉疤虽然早被时政的治疗师治愈,看不出痕迹,但羽仁彻清楚,有那么一个人拥有着能够牵制他的重要东西。
必须要夺回来的,重要的东西。
可现在却得知,那个东西他夺不回来了。
站在这片天空下,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被灵力附注的双眼看到了别人所看不见的,结界的轮廓和轨迹。
呈现半圆的结界,将这方天地笼罩住。
结界里蕴含着与他同源通脉的灵力,有他的血,有他的肉。因为有这个结界,溯行军被挡在了这个世界的壁垒之外,让这里成为一片不会被时之政府监控到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