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数不清的箭雨划过优美的弧度,然后在方阵中落下。 方阵中的步兵有些慌乱,数不清的怒吼响起:“后退一步者死——” 瞬间,方阵稳住了。 而火器这时候也逞强,立马肃清了前方的人群,缓步向前逼近。 武将的叫骂,激昂的乐鼓声,相互奏响,组成了一支奋发向上的军势。 马儿喘着粗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热气,吐着白沫,承担着上百斤的重量,不断地冲刺,厮杀。 骑兵的厮杀不如步兵的一板一眼,手中的火枪一发弹丸后就偃旗息鼓,只能依靠着弯刀。 不过,明军的优势也很明显,极高的着甲率,让他们在对攻之中占据上风,然后慢慢扩大战果。 李定国骑着战马,身后的战旗猎猎作响,而一丈来高的大纛在战场上极为显眼,就这般屹立不倒,鼓舞己方士气。 听着战鼓不断,他热血沸腾,恨不得一马当先冲杀于阵仗之中。 可惜,他是主帅,放纵不得。 单筒望远镜竖起,战场上的形势一目了然。 中军的方阵在度过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后,凭借着优秀的军官体系,立马稳住脚跟,不断地向前拼杀。 而两翼的骑兵则在扩大优势,凭借着装备的优越性,与蒙古人打得占据上风。 显然,战场上的局势对于明军来说是有利的,很明显是个拉锯战。 但这却并非李定国心中那样干脆利落。 胯下的战马似乎体会到了主人的心情喘着热气,不安地摆动着马蹄。 “如此拖延下去,对于日后的战事不利,同时也会让蒙古人产生某种想法——” 李定国滴咕着,脸上瞬间坚毅起来。 艰难地解决蒙古人,必然会让后者产生某种时运不济,明军不过如此的侥幸心理。 要知道卫拉特蒙古虽然三大部独大,但其余的小部落也是极多,他可没有闲心是一个一个的解决。 “传令,让镇西炮出阵——” “是——”一旁的传令兵立马应下。 所谓的镇西炮,实乃朝廷当年研究的轻型线膛火炮,重约四百斤左右,装备有车轮,在草原上行军是极为方便的。 而这一次,李定国就带了三十门镇西炮前来。 早已经预备多时的镇西炮,被一个个推动向前,占据一个山坡,开始埋土定位,计算角度,清理炮膛,上霰弹。 三十个黑洞洞的炮口斜对着天空。听到“哐”地一声锣响,大喊声传来:“放——” “轰!轰!轰轰……”如同雷鸣般的震响陆续响起,大地都在颤栗,一排火炮因为后坐力后退数步,震起满地的灰尘。 从远处看,缓坡上白烟一排依次腾起,烟雾中火焰喷射绚烂,声势巨大。 大部分的炮弹落入蒙古军阵中,将一个个在奔驰的骑兵吓得够呛。 天女散花一般的霰弹落下,大量的铁钉、弹片在蒙古军中绽放,有的被弹片径直贯穿了身体,脑袋都碎了,血肉白浆溅了一地;有的战马受惊,被迫落马,成了肉泥…… 每一颗开花弹,都能带有十余个,甚至上数十人,方圆数丈以内,几乎一片死伤。 虽然一轮火炮死伤不过数百人,但如此凄惨的画面,直接碾碎了许多士兵的胆气。 数百步以外遭受打击,还是如此凄惨可怜的死法,怎能不让人心神恍忽? 蒙古人的士气,犹如抛物线一般飞速的降低,它不能阻止人海的进攻,但却加快了其崩溃的速度。 “轰隆——轰隆——” 第二轮齐射,许多蒙古人,忍不住闭上眼睛,祷告佛祖庇佑。 而明军则欢欣鼓舞,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手中的弯刀更加有力。 到了第三轮,蒙古军的士气彻底崩盘,大量的骑兵止不住的逃窜,根本就劝阻不得。 部落联兵就是这样,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军队犹如雪崩一般,飞快的消逝。 “儿郎们,随我杀——” 李定国再也忍不住,直接挥舞起弯刀,在一众亲兵的护佑下,直接向敌军而去。 身后的大纛一动,整个明军彻底的压上,跟随主帅而动。 这下,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蒙古人再也抵挡不住,转眼间就分崩离析。 而观阵的鄂齐尔图汗则大吃一惊,见到如此场面,耳旁传来不断的轰鸣声,让他胆颤心惊。 军队一朝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