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大事密折自然要如实汇总。 虽然不是什么大灾,波及不广,但也是要免税支钱,赈济灾民,调兵遣将防止民乱。 难怪千年以来重视江南,旱灾少,供水少,地震无,天然的粮仓钱库。 不过大有大的好,左右能够支用,不至于被一锅端。 赈济灾民之事,内阁之中自有章程惯例遵循,他只是提前知道些罢了。 写了几句褒奖的话,朱谊汐感到了精神疲劳。 密折最重要的,还是监督官场,防止欺上瞒下。 站了起来,伸了下懒腰:“几点了?” 身边随侍的太监刘阿福瞥了一眼自鸣钟,立刻上前一步:“万岁爷,十点半了。” (万岁爷是明朝内廷称呼,魏忠贤的九千岁就是来源于此,彰显其仅次于皇帝的权力) “那么晚了?”朱谊汐一惊,我真是太勤政了。 除了太祖、成祖,仁宗,崇祯,怕是没一个比得上我吧! “爷,可是要吃夜宵?” “不急。” 朱谊汐摆摆手,道:“咱们先去逛逛。” 刘阿福自无不可。 夜间的紫禁城照样有人巡逻,安生的紧。 不过,必要的安排也要有的。 数十个宫女宦官跟着,一队侍卫疾步而来,贴身保护。 “爷,上步辇吧!” 刘阿福贴心地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然后搀扶着上了步辇。 “前两日下了雪,宫中虽然清扫了干净,但保不齐有坑洼,您万金之躯……” 解释了一番,见皇帝脸色不变,他这才点头。 实际上皇帝最爱步行,对于步辇倒是不怎么喜爱,今日见到皇帝接受了,他才松了口气。 逛了一圈后,抬辇的宦官换了三批,皇帝来到了文渊阁。 文渊阁距离皇帝的寝宫乾清宫不远。 出了乾清宫,就是乾清门,然后左拐进入景运门,直走往前的文华殿建筑群,文渊阁就在其中。 相隔数里,真的不远。 文渊阁通亮,两个模湖的身影透过窗纱,皇帝下了辇车,直接入了房。 宦官们想要行礼,却被制止,不让发出声音。 不过,一道身影入内,王夫之头也不抬:“还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又送过来了?” “可是有什么——” 一抬头,勐然见到皇帝,王夫之忙跪下:“小臣叩见陛下——” 这下,立马惊醒了夏完淳,他错愕得看了一眼皇帝,好似确认一般又看了一眼,这才跪下。 大半夜碰到皇帝,太他么稀奇了。 “起来吧!”皇帝走近前,随手翻阅了下奏章。 “每一天都是有人值班的吗?” “是的,日夜都有人,即使是腊月中旬起的封衙,文渊阁每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坐班当值。” 王夫之不敢抬头,开口说道。 “我记得你。” 忽然,皇帝找一个位置坐下,看着眼前之人,轻笑道:“王夫之,大名鼎鼎的疤脸进士。” 明末三大思想家,历史课本可少不了。 王夫之哑然,这话怎么有股子轻佻。 “对了,你是夏完淳。” 朱谊汐目光一转,看向了更为年轻的夏完淳:“绍武四年状元,年轻有为啊!” 一首别云间,虽然是课后诗词,但十六岁就被杀,羞得洪承畴抬不起头。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 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 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 学问扎实,模样好,而且忠贞不二,朱谊汐投之以喜爱的目光。 “罢了,我是个恶客,耽误了你们做事。” 皇帝笑着摇摇头,挥手道:“给两位中书舍人上夜宵,慰劳下肠胃。” 言罢,直接离去。 王、夏二人目送皇帝离去,互相看了一眼,顿觉今晚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