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偌大的北国化为雪域,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厚雪,为来年的收成做出了保障。 郑森在这样呼啸的风雪中,艰难地赶赴京城,主仆几人仿佛是逃难的一般,来到了京城客栈。 “嘿,这风雪,就跟要命似的,比往年厉害多了。” 马夫用干布为马儿擦拭身体,一边抖着身上的积雪,抱怨不已。 “谁说不是呢!”随从附和道:“要了咱们老命,老天爷是真奇怪。” 郑森闻言,则摇摇头,两年多的县太爷当下来,他的心境自然大为不同:“瑞雪兆丰年,今年必定有好收成。” “没错没错,瑞雪兆丰年,公子前程似锦,这是好兆头。” 随从连忙附和,脸上堆积着笑。 马夫则撇撇嘴,合着赶路的不是你。 他心疼的看着马儿,心中念叨着,晚上得给食槽中加几个鸡蛋,可不能累坏了。 回到京城后,郑森马不停蹄去吏部报道,然后第一个去拜访的则是国子监祭酒,其毕竟是主考官。 然后又去拜访了一些在京的同科,亦或者旧人,忙碌了几天,才在吏部等来的通知: 拜其为礼部主事(从六品),差遣为朝廷正使,出使琉球。 “微臣郑森,叩见陛下——” 领到圣旨后,郑森立马前往玉泉山庄,拜见皇帝。 他的官位从正七品跨越到从六品,表面上只跨越了一步,但实际上由地方官变为京官。 众所周知,京官外放,就得再升一级,一不小心,他就能成正六品。 这样怎能不让他喜上眉梢?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依旧那么慵懒,仿佛没有力气。 郑森微微抬起头来,就见皇帝身着薄衫,外罩一件裘衣,随意地坐在虎皮椅子上,脸色略显红晕,这明显是地火烧得太大缘故。 他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人家是整个大明的皇帝,这点消耗很正常。 “你在衡水干得不错,名声都传到了京城,若是按照朕的意思,你会至巡抚衙门,或者布政使衙门,担任个经历。” “不过,事出有因,让你担任主事,出使琉球,也算是一种培养。” 郑森心知肚明,这话必然是真的。 若是按照以往,地方上担任知县的,十有八九是举人和监生,而进士多为三等同进士。 如今他这般的翰林去了地方,就是皇帝亲口说的历练。 不在地方上来回奔走个10来年,皇帝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当然,这种历练很快,基本上不会满任就会提拔,后期也能迅速地担任京官,融入中枢。 “微臣些许薄名,岂敢劳烦陛下挂念……” “起来吧!”皇帝轻声道:“虽然铺着地毯,但也挺热的,莫要烧坏了。” “是!” 郑森这才发觉此事,忙不迭地起身,垂手恭立,不敢瞎看。 “对了,你师傅在广西病逝,最后几年教导地方孩童,矫正民风,也算是对得起一身学问了。” “你出使回来后,在南京给他照料些后事吧!” “是!”听闻这等噩耗,郑森面色凝重,心中悲叹。 很快,皇帝又问了些其在衡水的政绩,如整理水匪,清理水碾等事宜,语气不咸不淡,让人摸不出好来。 待的一刻钟,郑森战战兢兢,回答的那叫一个谨慎,生怕给皇帝留下坏印象。 一场会面结束后,郑森掏出几张粮票塞到宦官手里,恭敬道:“公公,这番不知圣驾如何?” “您这番见驾,倒是齐整,圣上心情不错,且安心吧!” “多谢公公指点。” 又塞了几张粮票,郑森松了口气,出了玉泉山庄。 作为南安侯的继承人,郑家从来不缺钱财,玉泉山庄外自然购置了房产。 郑森无所顾忌地住了进来,一切是那么的舒适。 过了不久,忽然就有人前来拜见。 “我刚回家就有人?这是盯上我了。” 郑森换了衣裳,看了拜帖。 只见其上写着朱静二字。 一旁的管家忙道:“公子,此人可了不得,刚从边关回来。” “光凭借着这个姓,我就不敢疏忽。” 郑森摇摇头。 对于朱静,他当然了解一些。 姑且不论其圣眷之盛,冠于京城,就说他听到风声,此人要与自己组队,担任副使之职,带领着数百名京营兵马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