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呢?
她的识海被安上了禁制,每一条锁链都对应一个人……她遇到的人,遇到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否上了名单的存在,他们的命运,仍是过去的理应有的命运呢?
会不会……都出现了偏差?
正是由于祂的注视,正是……
‘你在想什么?’对面的人问道。
阿黛尔身体僵硬,脸孔苍白,就像是一座古老得像是要被风化的雕像一样倾颓。
她忽然抛弃一切阴谋论与顾虑,异常直白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他说:‘因为“本我”觉醒了。’
金发蓝瞳的人慢慢道:‘这很奇怪是吗?’
世界的规则,怎会允许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如果这不合常理的话,除了这是本就存在而不为人所知的规则,会不会还有可能——因为他本就是规则之外的存在?
过去要是逢着这一遭,那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因为她本人遇到的超规则的事物就多了去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为什么偏要把自己所不了解的一切归类为“犯规”,而不是自己的无知?
但她现在陡然想到。
会不会是她过去一直忽视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她自己、她所遇到的人、那所有的曾经让她惊叹且无法理解的一切……其实都是“犯规”?
目眩神迷的状态一直不曾消失,阿黛尔几乎是在以莫大的毅力控制自我:‘你由此看到自己的非真实性?’
亚撒摇了摇头,纠正道:‘我看到了你的非真实性。’
阿黛尔的脸,很长时间都麻木空白。
‘什么意思?’
他说:‘我爱你这件事,竟然发生在我遇到你之前——你觉得有意思吗?’
阿黛尔表情奇怪:‘……’
‘潜意识是无法辨识、无法揣摩的本质。’他说道,‘它存在,并影响到主体的方方面面,“自我”未爱上你之前,“本我”已经铭刻你,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在亚撒·卢恩斯这个个体还未遇到你之前,在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属于“本我”的存在中,已经有这份爱的烙印,该如何去解释呢?’
由“本我”自己来解释自己,实在是一件难以形容的事。
于是阿黛尔的表情更奇怪了。
连“命运”这个概念都无法解释这样的事吧!
除非——除非——除非属于“亚撒·卢恩斯”的命运,无法覆盖他全部的“本我”。
可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你是非真实的,我是非真实的,’他语气平和得过分,‘这个世界也是非真实的。’
他专注地看着阿黛尔许久,忽然笑起来:‘有意思极了。’
……
‘你真当自己的脑袋是垃圾堆啊!’有个苦主正在阿黛尔面前喋喋不休,‘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脑子里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阿黛尔木然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她忙到压根没有休息的时间,过分透支自己精力的后果她也有底,最多不过是晕两天。
结果,一入睡眼前就蹦出个红向阳,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事。
她压根没有听他说什么,浑浑噩噩的思维中,唯一冒泡的,还是她以前的认知——识海半解封之后,剩余的禁制更强了,所以这家伙不是给封里面了么?
怎么又出来了?
有着黄昏色瞳色的少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在听,还在嫌自己烦,气得叉腰,走过来,又走过去。
片刻后他停下来,看着阿黛尔,忽然眯起眼睛。
对哦,他这么关心做什么?
为什么要恨铁不成钢——是因为她与池渊走得太近,她俩的目标某种意义上已经重合,所以他也会将执念转移?
不不不不不,那都不是重点,都不是,都不是。
他看着阿黛尔,慢慢蹲下来。
累得连意识体都半瘫在地上的人,勉强掀起眼看了看他。
看得出来,但凡他离开,后脚她就能彻底瘫倒不省人事。
‘你真的往这里塞太多东西了,’他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不是说不可以……但,太多了……你不要忘记,那位的代谢物依然在不断增长,你的识海不会产生荧星矿遏制它的扩散,一旦这个重新发育的内核都无法承载……你才是会被“古神”完全同化并借以降临的媒介。’
‘我也是现在才搞清楚很多东西,’他在梦游一样的阿黛尔面前轻轻说道,‘可你知道,我就是一个烙印而已。’
‘我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能干涉。’
阿黛尔木愣愣的,疲惫到极点的人,就算信息放在面前都没办法正常运转。
红向阳的表情复杂。
‘行了,你睡吧。’
最后他叹了口气,身形慢慢黯淡:‘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把麻烦先封起来……’
……
深蓝,“至高权杖”
“你有病吧!”
融解,拆散,重组,套上物质外壳。
“你到底有什么大病?!”
成形的间隙,只来得及再骂上一句,然后就再度被融解,拆散,重组,套上物质